在东北极寒之地,肆虐的风雪如同一头头狂怒的野兽,呼啸着席卷而来。风雪中的庙宇轮廓,宛如一具惨遭剥皮的尸体,那残破的飞檐恰似折断的肋骨,突兀地刺向铅灰色的阴沉天空,仿佛在向这残酷的世界发出无声的控诉。
王官儿艰难地在积雪中前行,每踏出一步,脚下便传来“咯吱”的声响,那声音尖锐而沉闷,仿佛是碾碎了某种小型生物的脆弱骨骼,在这寂静的冰天雪地中格外刺耳。此时,人面蜘蛛在他的袖中不安地蠕动着,八只复眼在黑暗里泛着病态的绿光,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那庙门早已腐朽不堪,仅剩下半扇摇摇欲坠地斜挂在门框上,在凛冽的寒风中发出“吱呀”的痛苦呻吟,仿佛是一位垂垂老矣的病人在艰难地喘息。门槛上凝结着深褐色的污渍,王官儿缓缓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尖轻轻触碰。
刹那间,他的瞳孔骤然紧缩,那污渍竟如活物般微微蠕动起来。原来,这是用童男童女的鲜血混合朱砂绘制而成的禁制符咒,只是如今已被某种强大而邪恶的力量侵蚀得斑驳陆离,千疮百孔。
踏入大堂,一股腐肉与线香混合的怪异气味扑面而来,令人几欲作呕。十二盏人皮灯笼高悬于梁上,灯笼的表面还清晰地保留着被剥皮者惊恐扭曲的面容,仿佛他们的灵魂被困在了这小小的灯笼之中,永远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正中央的神像腹部已被残忍地掏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团令人毛骨悚然的黑色肉块。肉块表面布满了如同血管般的突起,正随着某种诡异而又神秘的节奏,一下又一下地收缩鼓动着,仿佛是一颗邪恶的心脏在跳动。王官儿只感觉胃部一阵强烈的痉挛,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涌上心头,他清楚地意识到,那肉块分明是尚未成型的“阴胎”,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邪恶气息。
“吱——”
一阵细微而尖锐的响动从后殿幽幽传来,那声音恰似利爪刮擦骨头时发出的刺耳声响,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在磨牙吮血。王官儿瞬间警觉起来,紧紧握住轮回权杖,杖首的毒核婴灵仿佛也感受到了危险的临近,突然睁开三只诡异的竖瞳,分泌出带有腐蚀性的黏液,黏液顺着权杖缓缓滑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迈着缓慢而又谨慎的步伐,朝着后殿走去。此时,他注意到地面上散落着的并非普通陶片,而是一件件镇魂的法器。每片陶器的内壁都密密麻麻地刻满了《往生咒》,然而,这些经文却被人刻意用血污涂抹得模糊不清,仿佛是对神灵的一种亵渎,对正义力量的公然挑衅。
后殿的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诡异光芒,那光芒如同鲜血般浓稠,将王官儿的影子拉长成一个扭曲的怪物,投射在地面上。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推门而入,刹那间,一股浓稠得几乎如实质般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王官儿甚至能在舌尖尝到那股铁锈般的味道。
只见黑袍人背对着他,那枯瘦如柴的手指正将一颗仍在微微抽搐的心脏,缓缓摁进铜盆之中。盆中的血水里,漂浮着七种不同的毒虫,它们正疯狂地互相撕咬吞噬,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声。
“午时三刻,阳尽阴生。”黑袍人的声音犹如两片锈迹斑斑的铁片相互摩擦,尖锐而又刺耳,“正好需要活祭品...”
黑袍人突然缓缓转身,人皮面具下露出的竟是另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人脸。那张脸仿佛是融化的蜡像,五官不断变幻着男女老少的模样,仿佛是无数冤魂在这张脸上挣扎扭曲。王官儿的目光落在他的黑袍下摆,只见上面沾满了黏液,每当黑袍人移动时,地面上就会留下一道道半透明的蛞蝓痕迹,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铜盆中的血水突然剧烈沸腾起来,水面上浮现出数十张痛苦扭曲的人脸,他们张大嘴巴,发出无声的惨叫,仿佛在向世人诉说着自己的悲惨遭遇。
黑袍人从袖中猛地抖出七根棺材钉,钉尖上沾着黑绿色的尸毒,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阴森的寒光。“知道为什么选这座庙吗?”他咧开嘴,嘴角一直撕裂到耳根,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黑牙,“下面是万人坑,怨气养了三百年的‘古庙血佛’,今日就要醒了。”
话音未落,地面开始剧烈震动起来,仿佛有一股强大的邪恶力量正在地底深处蠢蠢欲动。一道道裂缝中,渗出腥臭刺鼻的黑血,那黑血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恶臭,仿佛是从地狱深处涌出的污秽之物。
王官儿见状,毫不犹豫地挥动权杖,无数毒针如暴雨般射向黑袍人。然而,毒针在触及黑袍人前,却被一层无形的屏障猛地弹开,纷纷落地,化作一滩黑水。黑袍人手持人骨勺子,轻轻搅动着血水中,竟牵引起整座庙宇的阴影,那些阴影如同活物一般,迅速缠上王官儿的脚踝,如同冰冷的蟒蛇,紧紧束缚着他的行动。
王官儿只感觉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经脉迅速蔓延,右手指甲开始变黑脱落,仿佛生命的力量正在被一点点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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