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三月初三,正值上巳节,这本该是个充满生机与欢乐的传统节日,然而今年的河滩却弥漫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河滩上的纸鸢,竟全是用死人手掌糊成,指缝间渗出的尸油,在风中拉出一道道腥臭的丝线,仿佛是死神的触手,在空气中肆意舞动。
王官儿面色凝重,踩着浮肿的河漂子,艰难地往上游走去。腰间别着的五仙印,滚烫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皮肉发出“滋啦”的声响。就在昨日,他剖开一只黄皮子的肚子,从中掉出一张人皮路引,上面用经血歪歪扭扭地画着虫母庙的方位,仿佛在指引着他走向未知的恐惧。
“叮——”
一声清脆却又透着诡异的声响传来,一枚青铜铃铛从腐尸堆里滚出。凑近一看,铃舌竟是一截婴儿脊椎,在黯淡的光线中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光。王官儿刚下意识地弯腰去捡,刹那间,整片河滩突然塌陷。淤泥里猛地伸出无数由蛆虫构成的手臂,好似无数条扭动的绳索,将他狠狠拖入地下虫巢。
这是一个宛如蜂巢状的洞穴,由人皮虫茧构成。每个虫茧内,都裹着一具半人半虫的怪物,它们在茧中微微蠕动,仿佛随时都会破茧而出。
“五仙印的味儿……”洞穴深处传来一阵黏腻的吞咽声,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怪物正在享用着美味,“二十年前你祖父欠的虫债,该还了。”
巳时二刻,虫丹房
虫母的宫房,简直是一座人间炼狱。它是用三百具孕妇尸首垒成的,那些尸体的腹部被残忍地改造成培育舱,脐带相互缠绕,结成一座摇摇欲坠的吊桥,胎盘则铺在地上,成了一块散发着恶臭的地毯。
王官儿被倒吊在宫梁上,下方是一个沸腾的血池,血池里浮沉着五仙印的仿制品。每一方伪印都面目狰狞,长着尖锐的獠牙,正相互撕咬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啸声。
“真印养蛊,伪印饲丹。”虫母的声音从宫柱上传来,那声音仿佛是无数虫子在相互摩擦。只见这怪物上半身是一位丰腴的妇人,肌肤如雪,眉眼间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腰部以下,却是由万千蛆虫聚合而成的巨大虫体,虫足密密麻麻,其间夹着各种炼丹用的器皿:头盖骨做成的研钵、腿骨制成的药杵,还有用整张人皮缝制的丹囊。
突然,虫母猛地扯断自己三根肋骨,放在头盖骨研钵里迅速碾成粉末,而后撒入血池。伪印们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召唤,发出一阵更为尖锐的啸声。紧接着,池底缓缓升起一具青铜丹炉,炉身五仙印的“御”字缺了半边。就在炉盖开启的瞬间,王官儿怀中的真印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突然飞出。炉内猛地窜出一条狐尾状的焰舌,如闪电般将真印卷入其中。
“当年你祖父用五仙印镇我虫族,今日便用你的精血重铸丹魂!”虫母疯狂地嘶吼着,她的蛆身突然爆开,露出腹腔内密密麻麻的虫卵。每个卵中都蜷缩着一只微型五仙,正用细密的虫牙啃食着胎膜,仿佛在孕育着一场巨大的灾难。
王官儿心中一紧,猛地挣断捆缚他的肠绳,落地时不小心踩爆了数颗虫卵。黄绿色的脓液溅到小腿上,皮肤立刻鼓起一个个水泡,水泡中钻出一只只长着人脸的黑虫,正拼命往他的肉里钻。王官儿强忍着剧痛,催动五仙印的“诛”字诀,右眼蛇瞳瞬间迸射出一道青光。然而,只见虫母的残躯竟化作虫群,迅速重组。宫柱间垂下一条条沾满粘液的经幡,幡面上用月经血写着五仙咒文,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气息。
午时正,虫蜕祭
祭坛设在宫房最深处的产道,这里弥漫着一股更为浓烈的血腥气。九十九盏人油灯排列成堕胎符的形状,灯芯皆是未足月胎儿的指骨,在幽暗中闪烁着微弱而诡异的光。虫母盘踞在由胎盘堆成的法座上,蛆足间流淌着五色丹液,仿佛在进行着一场邪恶的仪式。
“第一祭,献仙骨。”虫母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她轻轻弹指,击碎宫梁。坠下的尸堆中,竟赫然出现白婆婆的刺猬皮。虫群如饿狼般一拥而上,尖刺刺入刺猬皮,瞬间融化。只见虫母的尾部长出了白仙的荆棘状产卵器,散发着一股邪恶而强大的气息。
“第二祭,奉仙胎。”血池中的伪印突然吐出一团血肉,仔细一看,竟是柳三娘被吞噬时残存的蛇胎。虫母将其塞入下体,腰部立刻浮现出柳仙鳞纹,仿佛在吸收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王官儿趁着虫母专注于仪式,急忙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五仙印。真印在丹炉中剧烈震动起来,炉壁上渐渐浮现出五仙斩虫的古战场幻影。只见当年,虫母被五仙撕成九段,然而其残躯竟靠着吞食印魂,苟活至今,等待着复仇的机会。
“第三祭,请仙瘟!”虫母疯狂地嘶吼着,扯下自己的双乳,狠狠掷入丹炉。乳房遇火瞬间化作灰蛾,鳞粉在宫房内迅速凝成毒雾。王官儿裸露的皮肤上立刻冒出一个个脓包,每个脓包内都有虫仙在疯狂地啃食着他的血肉,钻心的疼痛让他几近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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