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管理司的牌楼在雾中忽大忽小,周子夜盯着门楣上倒悬的算盘,算珠上凝着黑红色的血珠,每颗都刻着速递员的编号。小夜怀里的银簪突然发出蜂鸣,簪头镇魂纹与牌楼柱上的锁纹共鸣,露出两扇朱漆大门上用尸油写的对联:"一笔阴阳债,十二替命人"。
推开门的瞬间,腐纸味扑面而来。大堂中央架着三丈高的青铜算盘,算珠上黏着未干的血字,正是前七任速递员的死亡日期。二楼环墙摆满账册,每本封皮都贴着黄泉速递员的照片,周建国的007号账册正在最显眼的位置翻动,纸页间漏出的不是文字,而是父亲临终前的残影。
"双生魂竟敢闯总账房?"穿七品官服的账房先生从算盘后走出,腰间挂着十二道锁纹的玉佩,每道锁孔里嵌着不同的符纸,"我是001号,黄泉管理司的第一任速递员,也是你们父母契约的执笔人。"
周子夜注意到他眼底泛着井状阴火,袖口露出的编号早已褪色,却在青铜铃的"药魂识"下显形——001号,正是井鬼的第九只眼。账房先生抬手,算盘珠子突然飞溅,每颗都化作纸刀,刀刃上刻着"收魂锁命"等字样。
"小夜,躲到算盘后面!"周子夜挥动青铜铃,第八道锁的"摆渡破"能力发动,银簪的镇魂光刃劈开纸刀,"你当年骗我父母签双生契约,其实是为了炼井鬼的九只眼!"
账房先生冷笑,算盘突然分裂成十二道锁纹,每道锁都困住一个速递员的残魂:"错了,井鬼不过是管理司的幌子,真正的锁魂阵,藏在这生死簿里——"他指向二楼正在燃烧的账册,周建国的007号账册里掉出张契约,乙方栏盖着的不是井鬼印,而是管理司的十二道锁纹。
小夜趁机冲上二楼,发现每本账册里都夹着裂魂符残页,第九片正在001号账册中燃烧。她不顾纸页灼手,抢出残页,却见残页上画着双生魂被算盘贯穿的图案,旁边批注:【九眼成时,双生灭】。
"哥!残页上有爸妈的名字!"小夜的喊声被算盘巨响淹没,账房先生的官服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缠着十二道锁绳的骨架,每道锁绳都系着速递员的命魂,"他们早就知道契约是陷阱,却自愿当你们的替死鬼......"
周子夜感觉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父亲在井底刻墓碑时的背影,母亲在纸人轿中偷偷撕毁契约的指痕,原来父母早就识破黄泉的骗局,却用双生契约做饵,将井鬼的眼引向中转站。他握紧第九片裂魂符,发现残页边缘的焦痕,竟与总账房的算盘纹路完全吻合。
"老东西,你的算盘该换了。"周子夜将银簪插入算盘中央的锁孔,青铜铃与算盘共鸣,十二道锁纹突然逆转,"父亲说过,黄泉的账房最怕镇魂阵的逆算——"
账房先生发出尖啸,骨架上的锁绳纷纷崩断,前七任速递员的残魂终于解脱,他们看向周子夜的眼神里,有感激也有愧疚。周建国的残魂虚影浮现,指向算盘底下的暗格:"子夜,真正的生死簿在那儿,还有你娘的......"
暗格里躺着本血字账册,封面画着双生魂捧着青铜铃的图案,翻开后第一页就是父母的完整契约,乙方栏盖着的不是井鬼印,而是"镇魂司"的隐印——原来父母早与真正的镇魂司合作,用假契约骗过黄泉管理司。
"不可能......"账房先生的虚影开始消散,"你们怎么会知道镇魂司的存在......"
周子夜看着账册里的记载,终于明白:老宅的镇魂井、义庄的槐木心、忘川河的船桨,都是镇魂司的法器,而他们收集的裂魂符,其实是镇魂司用来击碎黄泉锁的钥匙。他将第九片裂魂符按在青铜铃上,第九道锁纹应声而开,铃身浮现出新能力:【账房破·可毁阴阳契约】。
总账房的青铜算盘轰然倒塌,露出后面的传送阵,阵中漂浮着母亲的49号纸人轿,轿帘上的血字终于完整:"第九道锁毁,黄泉账乱,双生归位,镇魂阵显"。小夜哭着扑向纸人轿,发现轿内放着母亲的银镯,镯身刻着她和哥哥的生辰八字。
"小夜,看账册最后一页!"周子夜指着血字最深处,那里画着十二道锁全部开启后的场景,双生魂站在镇魂井旁,青铜铃化作破界之剑,"父母用十年阳寿换的不是纸人还魂,是让我们有机会集齐裂魂符,毁掉黄泉的十二道锁......"
话未说完,传送阵突然震动,黄泉管理司的虚影再次浮现,这次它胸前的十二道锁只剩三道未亮:"就算你们毁了九只眼又如何?双生魂的阳寿早已刻在生死簿上,等到十二道锁全开......"
周子夜不等它说完,挥动银簪斩向虚影,镇魂光刃划过之处,管理司的虚影发出尖啸,露出里面藏着的——竟是口枯竭的老井,井壁上刻满了速递员的诅咒。他突然想起石棺板上的童谣,原来所谓的井鬼,不过是黄泉管理司用来掩盖真相的幌子,真正的敌人,是贪婪的管理司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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