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经过村口的老槐树,树干上的双生铃纹路突然渗出银光,树下的石板路浮现出黄泉地图,中转站的月台清晰可见,父亲的老同事们正举着“欢迎444号回家”的纸灯。小夜突然拽住周子夜的手,指向树冠:“哥哥,那片叶子在写你的名字!”
槐树叶的叶脉上,“周子夜”三个字正在生长,每笔都像纸船的折痕。周子夜摸了摸后颈的银铃印记,现在它不再是冰冷的锁,而是母亲用体温捂热的平安符,每道纹路都连着井边的纸船、灶间的烟火、还有父亲修电动车时哼的老调子。
电动车的提示音在夕阳中响起,这次是阳间的普通订单:“槐树村诊所·止痛片”,备注栏写着:“李长根老伴托话,黄泉的孟婆汤加了糖,老长发来的纸船收到了”。周子夜发动车子,小夜抱着修复的纸船坐在车筐里,船底的“平安”二字比任何时候都明亮。
暮色中的井边,母亲正在教父亲折新的纸船,船底多了行小字:“锁儿魂儿,长大别怕”。周子夜望向后视镜,看见义庄的飞檐上,守灵蝶们排成了“回家”的字样,而远处的归魂海,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无数纸船正朝着槐树村的方向漂来,船帆上的“444”号早已褪色,只剩下永不沉没的“平安”。
手机界面闪过新的提示,黄泉外卖簿的背景图变成了井边全家福,备注栏写着:“当纸船不再褪色时,黄泉的锁就成了回家的钥匙”。周子夜笑了,握紧车把,电动车碾过的青石板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新刻的纹路——那是双生铃与锁魂铃交叠的图案,像极了母亲日记里画的,永远指向家的方向的箭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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