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惜可不管自己给张姨留下怎样的惊吓，她上楼回房间就拿了套干净的衣服去浴室洗澡。
洗完澡出来，阿姨来收走脏衣服。
霍凌惜没有马上下楼，她拿了手机往阳台去。
现在已经是下午，再过不久就可以坐在阳台的秋千上看到夕阳，霍凌惜感觉今天的夕阳一定会很漂亮。
但她还没有等来夕阳就先等来了一通电话。
双卡双待，是卡一来的电话。
卡一是她的私人号，目前在京市除了她自己的人，就只有褚缚时和得了一张名片的霍云溪有这个号码。
当然不会是这两人来的电话。
备注是“老爷子”三个字。
霍凌惜看一眼手机上的来电，懒懒靠在秋千上接通：“祖父。”
“无双，你去了京市？”对方声音有些苍老，却威严难掩。
“是的，来了有一个多星期了。”
“我知你有意往内地发展，还道你是为家族长远利益考虑，倒是不曾想你竟是出身京市霍家。无双，你瞒得可真好啊。”
老爷子语气不紧不慢，听不出情绪，但霍凌惜知道他是动怒了。
“祖父，我想要往内地发展确实是为家族长远利益考虑，在这一点上，您不该疑我。再说，我若不是一个以家族利益为先的人，您也不会容许我一个外人在家族中握有如此大权，不是吗？”
“外人？”
霍凌惜微顿，她能想象出老爷子此时是何等的冷肃，端正坐好：“抱歉祖父，是孙女说错话了。”
对方语气依旧没什么起伏：“无双，你要是到现在都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族谱之上你的名字，我立刻就可以划去。”
“对不起祖父，是孙女说错话了。”她又说一遍。
认错的态度很诚恳，没有半点敷衍。
如今这世上能得她用如此态度对待的人不多了。
“你出身京市霍家，这事你母亲知道吗？”
“母亲没有问过，我也没有说过，母亲说我以前是谁不重要，以后只要做好霍无双。不过母亲在见到我第一面就知我本名。”
言下之意，没问过没说过，但对方其实是知道她底细的。
“你母亲……算了。”
霍凌惜知道他想说什么，也知道他为什么又不继续说下去，没出声发表看法，安静等着他先说话。
“不管怎么说，你都不该招呼不打一声就回了你原本的家去，你母亲知道肯定要不高兴。”
“祖父，我回京市霍家只是顺便来了结一些事，在内地开辟新市场才是我来京市的目的。您知道的，我为此做了很久的准备，身边亲信五人我都派了三人先行一年到京市来探路。”
“你能不忘正事就好。”
“听说你外祖父今天寿宴，你去了凌家给他贺寿？”
不愧是老爷子，凌家的寿宴都还没散，他隔那么远就接到了消息。
“嗯，去了，这次寿宴肯定让我外祖父毕生难忘。”
“听你母亲身边伺候的人说，你不久前给你母亲来了电话，按照来电时间推算，那时你应该还在凌家的寿宴上。”
霍凌惜心道难怪老爷子会突然给她来电话，原来是母亲身边的人给他传了话。
“是的，那时我确实还在凌家。”
“祖父，您又往我妈身边安插眼线了？您还不清楚我妈的脾气么，她最不喜欢有人往她身边安插人，这么多年你们明里暗里往她身边安插了多少人，哪一个不是被她手段残忍地料理了。您明知我妈最不喜这个，又何必去惹她不快，平白让你们父女生嫌隙。”
“你母亲与我的嫌隙还不够大吗？这么多年我处处退让，她却还是抓着当年的事不放，每每总说话夹枪带棒从未给过家里人好脸色。”
霍凌惜没有对此多言。
只说：“祖父不用担心，孙女现在很好。”
对方一顿，沉默几秒后才说：“听说你没有把药带在身上，没在凌家发疯？”
霍凌惜笑说：“怎么说得您孙女像个随时随地会发疯的疯子似的，我要是连这点自控力都没有，出门在外见着人就乱杀一通毫无理智可言，您能放心让我在家族里握着那么大的权力？”
老爷子冷哼：“你在我面前装什么乖，我愿意放权给你和你疯不疯可没关系，你要是不够疯也做不到从那么多继承人里脱颖而出。我是提醒你，内地不比家里，收着点，别到时候没法收场。”
“谢谢祖父，您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乱来。不过祖父，您还是得多给予我一些信任的，我今天都没吃药，只用不到十分钟就控制住了自己完全恢复了过来。”
对方有点意外：“哦？是因为在凌家出了气心里畅快？”
“应该是吧。”
其实不是。
是褚二少跑到她面前来了。
褚缚时这个人……其实也很奇怪，她那副样子都被他看到了，居然也没有将他吓退。
又不是有多深厚的感情，两人不过才见过几面，他竟就这样一副不管她是疯是傻都认定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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