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宏伟壮丽、庄严肃穆的宣政殿内,厉元晟端坐在龙椅之上,他那原本英俊威严的面容此刻显得有些阴郁沉重。
在厉元晟的正前方,站着端王厉景逸。
厉景逸身姿挺拔如松,面庞冷峻似铁,与厉元晟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一般,两人的长相极为相似。
然而,他们在气质上却大相径庭。
厉元晟给人的感觉是冷静深沉,他那双深邃的眼眸犹如无底深渊,让人难以窥视其内心真正的想法。
举手投足之间,都散发出一种仿佛一切皆在掌控之中的强大自信和从容不迫,那种与生俱来的帝王之威令人不敢直视。
相比之下,厉景逸则显得严肃许多。
他的气质清正雍雅,又带着几分刚直不屈。
他昂首挺胸地站立着,就如同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浑身散发着磊落正直之气,让人不禁为之心折。
此时,厉元晟微微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对厉景逸说道:“景逸啊,皇后与你的母妃之间的积怨由来已久,朕担心她们的争斗会波及到你的王妃。”
厉元晟之所以今日特意将厉景逸留下来,一方面是要与他共同商议带兵前往宜州的行军路线;另一方面,则正是因为这件事令他忧心忡忡。
自从厉元晟登基以来,已历经数年时光。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他通过不懈的努力逐渐培养起属于自己的庞大人脉势力。
尤其是那些隐藏于暗处的探子们,数量虽不算众多,但个个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凭借着这些探子所提供的情报,厉元晟往往能够获取到许多至关重要的信息。
而他刚刚所说关于皇后可能会对厉景逸的王妃不利之事,正是由他的探子从皇后宫中悄悄传递而来的机密消息。
厉景逸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眸里闪烁着幽暗的光芒,他面沉似水,冷冷地开口道:“皇后向来聪慧过人,本王倒是深信不疑她知晓该如何行事。也许她会在暗地里给王妃制造些许小麻烦,然而,谅她也不敢对王妃痛下杀手,否则她必然难以承担由此引发的恶果。”
厉元晟稍稍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后,轻声回应道:“话虽如此,可如今的皇后欲壑难填,所图甚多,已然不复往昔那般明智。”
厉景逸微微垂首,双眸微合,似是在思忖着什么,须臾之后,方才缓缓说道:“既是如此,那就由得她在宫中安享晚年罢。
只是眼下,宜州的顾将军处境堪忧!北寒人频繁侵扰劫掠,只怕他快要支撑不住了。
依我之见,不出半月,定会有求援信送达安庆。
只可惜,今岁朝廷灾祸连连,受损颇重,恐怕拿不出多少兵力和物资前去增援。
无奈之下,也唯有先让顾将军勉力坚守一段时间了。至于究竟还需撑持多久,实难断言。”
厉元晟听闻此言,不禁开怀大笑起来,声音爽朗而洪亮:“哈哈哈,景逸啊,没想到你的想法竟与朕如出一辙!这宜州乃是我大商抵御北寒人的重要军事据点,其战略地位至关重要。
倘若此地被北寒人围困并成功攻克,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所以在此关键时刻,就只能暂且委屈一下顾将军,让他继续坚守在那里再支撑一段时间了。”
与此同时,厉景逸虽然已经决定出征,但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筹备各项事宜。
然而此刻,有一个人始终萦绕在他的心间,令他难以释怀——那便是张梦瑶。
毕竟身处端王府内,按理来说应当无人能够加害于她。
可若是真有人蓄意而为,即便远在千里之外的自己恐怕也是鞭长莫及,不知该如何确保她的周全。
不知不觉间,张梦瑶那娇俏动人的面容浮现在厉景逸的脑海之中。
他惊讶地发觉,自己似乎悄然发生了变化。
往昔行军打仗之时,他从未顾虑过如此之多,哪怕最终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心中亦不曾有过半分犹豫或不妥之感。
但如今……
厉景逸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将内心那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安深深埋藏起来,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他依然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态,像平常那样与厉元晟认真地商讨起事情来。
厉元晟话音刚落,脸上的神情明显轻松愉悦了许多,甚至还生出几分调侃打趣的心思。
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开口对厉景逸说道:“景逸啊,朕方才突然想到宜州的那位顾将军,他家眷也都跟着一块儿去行军打仗,倘若你心里实在放不下,其实大可以学学人家,把你的王妃也一同带去宜州嘛。”
厉景逸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冷静地分析道:“陛下有所不知,宜州位于我朝极北之地,那里气候严寒,常年冰天雪地不说,各类物资更是极度匮乏。如此恶劣的环境,着实不太适宜让家眷随行居住。”
“而且他家的那宝贝女儿不是还在安庆吗?”厉景逸补充道。
说白了,厉景逸又怎么忍心让自家的王妃去那种地方受苦受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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