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提着竹篮,身后跟着一个端汤药的小丫头。
她们跨过门槛时,檐角铜铃忽然叮咚作响,惊起廊下两只飞鸟,扑棱棱地飞向天际。
桃夭下意识轻抚篮中新鲜采集的花束,抬头望去,云朵有些飘散开来。
看着天色,像是要变天了。
素色裙摆扫过青石阶,扬起细微的尘烟。
竹篮里躺着几株鲜花,在风中散发清新的香气,这是她特意为大夫人准备的,想着能给病中的夫人添一丝清爽。
"夫人,桃夭给您请安。"
来到裴氏居,桃夭屈膝行礼。
屋内弥漫着苦药与檀香混杂的气息,纱帐后传来微弱的响动,是碧玺扶着大夫人坐起,原本神情恹恹地裴氏,在看清来人面容时,眼中骤然亮起。
她身上的织锦睡袍有些褶皱,领口处也微微散开,尽显病弱与憔悴,可此刻见到桃夭,她的精神似乎好了许多。
"桃夭,你可算回来了。"大夫人苍白的手指颤抖着伸出,锦缎袖口滑落,露出腕间的翡翠镯子。
"你不在的日子,夫人我都病了。还有陈嬷嬷,躺在床上都不能动弹,跟了我几十年,都没遭过这样的罪。"
她一边说,一边哽咽着,仿佛这些日子积攒的委屈一下子都要倾泻出来。
桃夭连忙上前握住略有温度的手。
关于陈嬷嬷,刚在厨房听来的桃夭已经传闻。
是生香与几个婢女不知因何事吵闹起来。惊动了陈嬷嬷等人,后来生香发狠的时候,没有及时收住脚,导致陈嬷嬷惊吓后退跌坐在地,臀骨也因此摔裂。
现在连翻身都要靠人帮忙。
桃夭明白,生香仗着少夫人撑腰,就有恃无恐。
想到陈嬷嬷如今的惨状,她心中满是心疼。
"回来了就好,你在啊,我也能安心。"大夫人絮絮叨叨的声音混着窗外的铃声,被脚步声打断。
言老爷身着玄色锦袍,脚步沉稳的走进来。
身后跟着身着月白长衫的二公子言逸之,许久未见,他依然是封神俊朗,满眼桃花。
言老爷的脸上带着几分疲惫,眼神却透着几许威严,似乎刚从忙碌的生意场归来;
言逸之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看到屋内之人时,嘴角的笑意更深。
"夫人身子可好些了?"言老爷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但更多的是沉稳与冷静,仿佛习惯了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镇定。
“好些了。让老爷记挂,妾身实乃愧疚。”
"母亲,今日身子可好些了?"言逸之半垂着眼帘,他说话时,声音清朗,带着几分晚辈的恭敬,可那若有若无的眼神却飘向一旁的美娇娘身上。
裴氏坐直身子,手指轻轻颤动:"逸之啊,母亲好些了,多谢你关怀。"
"母亲可不能倒下,这府中上上下下可离不开母亲的管教。"
说着,言逸之忽然上前半步,又道:"这几日,孩儿会在府中好生陪伴母亲。"
他说话时,目光不忘看向侍立一旁的桃夭,“桃夭何时回来的?有她在,母亲的病定能早早痊愈。”
桃夭心中一紧,脸上却依然挂着谦恭的笑意。
言老爷的目光在三人之间逡巡,忽然开口:"桃夭,既然回来了,就好生伺候主母。庄子那头,我会与老太君说,等主母病好些,陈嬷嬷能下床走动,你再回去不迟。"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家之主的威严。
桃夭垂眸行礼,轻声应和道:“是,老爷。”
余光瞥见大夫人指尖骤然收紧,但片刻后,那抹不悦已化作虚弱的浅笑:"少夫人,现在有孕了,桃夭啊,这府里的上下又得麻烦你操持。"
大夫人的语气带着无奈和期许,她知道桃夭能干,一定不会令她失望。
"夫人,这是桃夭应该做的。"桃夭轻轻思索回道:"少夫人既然有孕,诸多事情桃夭怕管理不过来。
倒不如,从府中挑选有能有才干的,作为管家可好?"她刻意加重了"有才干"三个字,想起老太君的提醒,她心中暗暗盘算。
大夫人疲倦的眼中泛起笑意:"好,都依你。你看着办,你的眼光夫人我放心。"她拍了拍桃夭的手,眼神中满是信任,仿佛将整个府中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桃夭身上。
“桃夭伺候主母,喝汤药。”
“嗯,好。”
“夫人,为夫还有事,你好生歇息。”言老爷见自己插不进话,就匆匆告辞。
桃夭转身去端药碗时,听见言老爷压低的声音:"逸之,你与我一道。"
“是,父亲。”言逸之应和一声,对裴氏恭敬说了一句:“母亲好生休养,逸之晚些时候再来看您。”裴氏含笑点头。
言逸之离开时,刻意看了桃夭一眼,目光灼热,桃夭握着药碗的手指微微发烫,直到两道身影消失在门口,才惊觉掌心已沁出薄汗。
窗外的日头不知何时隐入云层,廊下的铜铃又开始叮咚作响,惊起满院槐花簌簌飘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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