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办完喜宴的张府,半夜派管家去城东请刘大夫上门替新婚夫妻看诊。
张府的动静,自是惊动了街坊邻居。
刘灏宇一番诊治后,眉心微皱道:“令郎这是中了一种特殊的药粉之毒,毒性倒不致命,但奇痒难忍。
婚床上的所有喜被全部更换,新人的衣物也得全部更换清洗。勤沐浴,红疹不要抓挠,注意饮食清淡,三天后可痊愈。
下药之人也是略施惩戒,药物再下重一些剂量,皮肤溃烂,就会留下疤痕!”
新娘子闻言,“呜呜呜”的哭了起来,她横刀夺爱自是心知肚明得罪了什么人,可在她的洞房花烛夜闹出这样的不堪来,她自是熊熊怒火攻心……
张家的闹剧,第二天在城里自然就传了出来,禾娘听了顺子的述说,唏嘘不已。
太狠了,城里的小娘子太狠了!竟然上升到下毒了!
村里的妇人有了怨怼,直接薅头发,打一架分个高低。
冯铭轩也是长叹一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哈哈,还是他的小女子好啊!没有弯弯绕绕,没有九曲回肠!
转眼到了十一月,城里和镇上的麻糖铺子又要熬糖浆准备年货了。
家里的家仆,管家都在家中的事不多时,安排到铺子里帮忙,有时也把炒芝麻的活计放在家里做。
镇上的铺子,就奶娘夫妻俩准备过年的订单是忙不过来的。
夫妻俩商量好后,带着顺子和冯武,小桃和菊韵嬷嬷以及冯诚两口子一起去兔儿岭镇。
府里过年的衣服,绣娘和几个小丫头也都做好了。连阿爹和三郎、任夫子的衣服也一并做好了。
禾娘将小杏也带着一起去镇上,到时留她在家里陪着胖婶儿过年。
年底两个月,是麻糖生意最火爆的时候。管家去庄子上做了一番安排,冬播结束后,庄子上就没有那么多事做,炒芝麻的事分摊到了妇人身上,捣碎芝麻的事分摊到了汉子们的身上。
这样合理的安排,三个麻糖铺子里都轻松了,整个二房的家仆拧成一股绳,铺子里的订单,就这么轻轻松松的一单单做着。
今年的冬天比去年冷,回兔儿岭镇的两辆马车里都燃了炭盆,暖烘烘的,倒也不觉得冷。
驾马车的顺子和小武都是戴的皮帽子、皮护手,穿的皮袄,也没觉得多少寒意。
马车在村道上行驶时,迎面从小镇的方向走来一队迎亲的农人,又是在遇上樵夫的那段路上。
顺子勒住了缰绳,尽量让出路来,让迎亲队伍先过去。
禾娘把窗户打开了,瞧着新娘子的个头还蛮高挑,她梳着圆髻,戴了一朵红花,穿的红麻布做的嫁衣,脚上穿的黑棉鞋。
唉……瞧着就是娘家过得苦巴巴的人家。
新郎官也是红麻布对襟上衣,深灰色的裤子洗得很干净,只是屁股上打了一个补丁。补丁的布很新,就那么突兀的刺人眼睛。
错身而过时,禾娘见新婚夫妻两人都是浓眉大眼,新娘子是圆脸,肤色黝黑,憨厚朴实,小两口的脸上都是一脸喜色。
顺子笑着说:“恭喜两位新人了!不好意思哈,挡了道。”
新郎笑着说:“没事,没事!是我们误了贵人的事!”
新娘子看了一眼马车,目光与禾娘遇上了,新娘子的目光倒没有躲闪,还对着禾娘笑了笑。
禾娘笑着说:“恭喜妹妹了!”
新娘子爽朗大方的笑道:“夫人,我叫虎妞!夫人你真好看!”
禾娘笑道:“虎妞你更好看!”每个姑娘,做新娘子的那天都是一辈子中最好看的一天!
冯铭轩看着两抬红箱笼的嫁妆,心中暗忖,这也是贫穷的农家夫妻。
他从暗柜里取出两个小银锭,装进红色的香囊里,从前面的窗口递给顺子。
顺子赶紧下了马,追上走到田间小路上的新郎官道:“新郎官,今日相遇是缘分,我家的少爷送上一份薄礼,祝福你们新婚吉祥如意!”
迎亲队伍都停下来惊讶的回头看着马车,禾娘伸出手笑着朝虎妞摆了摆。
虎妞提高了声音道:“多谢夫人!有空了来我家,我给夫人你做好吃的!我们这里是小袁家村,我家是村头的第一家!夫人,我家当家的叫大头,有空了来家里啊!”
禾娘提高声音笑着说:“我记下了!虎妞妹妹!”
新郎官笑着收下了香囊,马上递给了虎妞。
虎妞扭捏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把香囊塞进了口袋里,还压了压。
迎亲的汉子都打趣道:“大头,你们家让虎妞当家呢!”
大头笑道:“虎妞当家挺好啊,嘿嘿嘿!”
汉子们都笑了:“我们小袁村又多了一个怕婆娘的汉子!”
怕婆娘的汉子大头,挠挠头偷看一眼新媳妇。
新媳妇低下头笑了,脚步走得很欢快!
顺子笑着回到了马背上,遇上喜事就是高兴!马车继续朝兔儿岭镇前行,禾娘回头看着迎亲队伍进了小村落,还听到了隐隐约约的鞭炮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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