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戏楼出来,一行人上了马车打道回府。
路过成衣铺子时,顺子带六郎去了铺子里,给他选了两套棉布衣衫、绑头发的发带和足衣、鞋子。
六郎掏出银子递给掌柜时,心里很不舍。
他可以穿粗布衣的,唉,冯大哥帮他选了棉布衣,他还想把银子带回家给阿爹哩,阿爹要是知晓他赚了十两……
不,阿爹要是知晓这银子是挨打得来的,阿爹指定不让他来城里做工了!
六郎发愣时,顺子笑嘻嘻的先掏出银子递给掌柜,再把六郎的银子塞回他的怀里道,“六舅少爷,你以后可是要做管事的人了!得穿气派一些,做事更方便。酒楼是个人来人往的地方,很多进店的客人啊,都是先敬罗衫后敬人的!”
六郎点点头,在酒楼里做工一年多了,他太认同这句话了!
姐夫和姐姐给他买了新衣,他还没想好回去了怎么告诉阿爷阿爹阿娘,银子的来路……
众人回到城北的冯宅,家里的晚膳已经摆上桌了。
六郎看着气派的院子,很替禾姐姐高兴,他们胡家村的女儿也能嫁进城里!而且过上了好日子!
夜间,洗漱好的兄弟俩,睡在一张床上,兴奋的聊了半宿。
三郎说,他要走科举的路了,虽然很难,但他还是想试一试。就算考不上功名,他从书上学到的见识都是自己的,他也不亏。
六郎说,他要是当上管事了,一个月就有五百个大钱的月钱了,一年就有六两银子!六两啊!全家人在地里刨食,一年都赚不到六两哩!
这一晚,兄弟俩互相加油鼓劲,都是带着笑意入睡的。
翌日,胡老二不想出去玩了,他想回胡家村。在女婿家住了两晚,在城里看了热闹,他觉得知足了!
仅仅是昨日,这么多人出去一天,又是看大夫,又是去酒楼吃饭,还去了戏楼看戏。
女婿家的麻糖铺子,一个月就算是白开了!
秋分和大寒两口子也想回去了,小草想回去熬草药喝,早一天喝完,身子早一天好,就可以早一天揣上娃儿了。
冯铭轩本来想带着岳父和舅子们一起去西城门外的湖边玩,占地十几亩的大湖,可以坐在游船上看满湖的荷花。
亲人们都想回家了,这与当初他们来云城时的高兴劲头不一样。
最后,冯铭轩同妻子和岳父一商量,决定今日不出门了。
秋分和大寒、六郎在家里和家仆一起帮忙削竹签,等九月山果红了时,用来串芝麻糖串。
禾娘带两个嫂子在绣房里,同两个绣娘学做针线活儿。绣娘子的针线活儿,那是村里的妇人比不了的。做出的衣衫样式也是云城里新兴起的样式!
冯铭轩准备带小舅子和岳父去夫子家里拜祭夫子,明日早膳后再一起回兔儿岭镇。
快出门时,三郎深吸一口气才鼓足勇气开了口:“阿爹,姐夫,阿姐!我想科举!”
胡老二一愣,瞪大眼睛看着儿子:“三郎,你说什么哩?”
冯铭轩和妻子相视一笑,微笑看着三郎,夫妻俩隐隐都猜测到了。
三郎朗声道:“阿爹,我想参加科举!”他的语气坚定,声音清脆。
“三郎啊!你才学会了几个字,会打几个算盘珠子,怎么就那么敢想哩!你这孩子,莫不是发热了?”胡老二说罢,走到儿子身边,伸手摸摸儿子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
然后他嘟囔一句:“没有发热啊!”
胡家村已经有六代人没进过学堂了,科举,听起来比登天都难哦!
他这儿子,怎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禾娘笑道:“阿爹,阿弟想考功名是好事啊!有了任夫子教三郎读书,家里也不缺三郎读书的银子,三郎有这个决心是好事啊,阿爹!”
冯铭轩也微笑道:“岳父!任夫子教授三郎考童生功名完全没有问题!考上了童生,三郎就可以进县里的书院读书了!书院的夫子都是有功名在身的!”
三郎惊喜的大声说:“姐夫,你也在书院读过书,姐夫也考上了童生吗?”
冯铭轩微微颔首道:“姐夫九岁时考上的童生!”
禾娘和三郎同时看着冯铭轩瞪圆了眼睛,天爷啊!相公(姐夫)太厉害了吧!九岁就考上了童生!
三郎很快耷拉着脑袋,姐夫九岁考取了童生功名,他十二岁了,才开始启蒙,他是不是太不知所谓了些……
“怎的?三郎,你今年正月初四才启蒙,启蒙是晚了些!越早启蒙越早开灵智是不假,但也有很多错失启蒙良机的人,大器晚成啊!
很多人穷其一生才考上童生、秀才。
启蒙是学幼学几本书,练习书法,沉淀心性,把功底学扎实。只要三郎有决心,晚启蒙几年又有何妨?”冯铭轩拍拍小舅子的肩膀道。
“再者,五岁的儿郎启蒙,背会一本《三字经》再理解其释义,完整的默写下来,有的儿郎几个月就能做到,有的也要用一两年的时间,还有的几年都做不到!
三郎学完《三字经》,从背诵到理解释义,再到默写下来,才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可见三郎具备读书的慧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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