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李家旧宅,院中石榴树下落满了碎红花瓣。
门外,沈君泽站在石阶上,撑着一把黑伞,神色冷峻又沉默,西装下摆已被风雨带湿。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来。
而门内,始终无人应门。
他并不意外。
毕竟,从李雪菲提出与沈家切割的那一刻起,整个李家就已彻底将沈君泽拒之门外。
可他仍站着,像是要用沉默换一次回应,用执念换一次原谅。
他不是来道歉的。
是来——
向那个曾在病床上独自等待女儿回家的父亲,亲口承认自己的错。
三年前,李父曾被他“礼貌送客”。
在那场沈母主持的家宴上,李父几次试图提起当年被诬陷案的来龙去脉,他不耐烦地起身离席,说了句:
“李先生,我想您不适合插手沈家的事。”
李父眼底的光一点点熄灭,却仍保持着体面地起身告辞。
从那之后,他们就再没说过话。
如今,他站在李宅门前,才终于明白——
当初他“礼貌”得多冷酷,“客气”得多无情。
那不是“处事”,是“驱赶”。
是他亲手,把她的父亲,赶出了那个本该共同承担风雨的家庭边界。
铁门轻响,是佣人拉开了门缝。
那位年迈的女佣是李家老仆,见到他仍愣了一下,皱眉低声道:
“沈先生,李老先生说了,不见。”
沈君泽点点头,语气克制:“我可以等。”
女佣有些为难:“李先生年纪大了,不想再为年轻人的事操心。你真的别来了。”
话音刚落,门内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是李父。
他听见了外面的声音,淡淡地道:“让他回去吧。”
“我这把年纪了,不想再看见,曾让我女儿流产,还来得晚的那个人。”
这句话轻飘飘地从门内传来,像刀刃,精准地割进沈君泽的骨髓。
他喉结微动,唇齿之间满是铁锈般的涩意。
“李叔叔——”他第一次低头称呼,“我知道我没资格开口,但我还是想说……”
“我真的,后悔了。”
“我不是来求你原谅,是来告诉你——我会补偿。”
门内陷入沉默。
隔着老宅厚重的木门,他听不清李父是否还在听。
可他仍站着,像当年李雪菲站在沈宅门口那样。
撑着伞,不动,不吵,不走。
只是等。
半小时后,佣人推开门,塞给他一个文件袋。
“这是李老先生托我交给你的。”
“他说你如果真想补偿,就把这份资料签了。”
沈君泽接过,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份关于“医疗公益基金联名倡议书”的计划草案。
而落款,不是李父,而是——李雪菲。
她早已预计他会来。
她不是想听他道歉。
而是——让他亲手参与她一直在做、却从未被看见的事。
这份公益基金,是她为父亲做的“社会正名工程”,也是她为雪菲科技塑造“回馈责任”品牌形象的重要一步。
她不想他再用情绪干预她的生活。
如果非要补偿,就去做点有实际意义的事。
沈君泽望着那页纸,良久,终于提笔,在空白签名处写下自己的名字。
每一笔都压得极重。
不是为了挽回。
是为了把曾被他忽略、轻视、推开的东西——一件件重新接住。
哪怕晚了,也要做。
哪怕她不看,也要做。
那天离开李宅时,天已彻底放晴。
他回头望了望那座低调却极干净的宅院,忽然意识到——
她从来都不是想靠谁成就什么。
她想的,是守护她在意的人,守护不被质疑的尊严。
而他,却曾用自己的自负,否定过这一切。
当天晚上,雪菲科技官微发布一则消息:
“雪菲科技将与沈氏集团共同设立专项医疗法援基金,用于支持因历史问题被不实指控的普通家庭获得公正申诉机会。”
声明末尾附上联合签名:沈君泽、李雪菲。
这则消息一出,媒体哗然。
有人说沈君泽在“示好”、在“补偿”。
也有人说,这是他仅剩的体面。
可李雪菲没有回应,沈君泽也没有澄清。
他们终于,以一种不言爱、不言悔的方式,共同站在了同一行名字下。
哪怕只是一纸签名,也足够刺痛彼此。
——那是他们之间,唯一还能并肩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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