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方向翻涌的黑雾如饥饿的巨兽,张牙舞爪地吞噬着璇玑城的暮色,将天空染成诡异的暗紫色。林挽月蜷缩在天命仪斑驳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的星核碎片,碎片表面还残留着在天命仪顶战斗时沾染的暗红液体,此刻正与她腕间交缠的双生盘纹产生着微妙的共鸣,发出若有若无的震颤。
“嘶 ——” 林挽月突然倒吸一口冷气,断星纹传来的灼烧感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自从在焚星炉底与萧承煜的鲜血交融,这道纹路便时常发作,每一次都像是身体里有一团烈火在肆意燃烧。她强忍着疼痛,抬头望向天空,只见原本逆转的帝星与煞星虽然已停止转动,但星核方向依旧传来若隐若现的脆响,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碎裂。
“小心!” 萧承凛焦急的呼喊声骤然响起。林挽月本能地侧身翻滚,一道黑影裹挟着腥风从头顶掠过,在地面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她定睛一看,三名香族暗卫倒挂在盘龙柱上,弯刀尖端不断滴落着墨绿色的毒液,所到之处,石板 “滋滋” 作响,腾起阵阵白烟。这些暗卫的装束与之前在天命仪顶遭遇的如出一辙,胸口的船锚刺青泛着诡异的幽光,显然是被贤妃的血咒强化过。
林挽月反手甩出星砂,幽蓝光芒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却在触及暗卫的瞬间被一个黑色漩涡吞噬。她瞳孔微缩,意识到贤妃的血咒在双生盘阵破碎后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加诡异莫测。“从暗河绕到星核入口!” 萧承煜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肩头的伤口还在渗血,将染血的布条晕染得更加殷红,手中握着的那柄锈迹斑斑的青铜剑,剑身刻着与归墟海冰棺相似的船锚图腾,此刻正微微发烫。
林挽月点头,一把拉住萧承凛的手腕,三人在废墟中穿梭。暗卫的咒骂声、星砂与血咒碰撞的轰鸣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首末日的交响曲。终于,他们找到了暗河入口。暗河的水泛着诡异的青绿色,水面上漂浮着细碎的星砂,倒映着头顶破碎的星图,宛如一幅破碎的梦境。
林挽月怀中的锦盒残片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盒中那枚母亲留下的碎盘发出刺目白光,光芒穿透锦盒,在地面投射出复杂的星轨图案。她踉跄着扶住石壁,惊讶地发现石壁上的古老刻痕正在发光,那些蜿蜒的纹路,竟与碎盘边缘的星轨完美契合,如同量身定制的钥匙孔。
“这是... 钥匙?” 萧承凛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不等林挽月回答,碎盘已自行飞起,悬浮在空中缓缓旋转,最后 “咔嗒” 一声嵌入石壁凹槽。刹那间,整个星核入口的石壁开始发出低沉的轰鸣声,缓缓转动起来,露出一道布满星纹的暗门。暗门后传来潺潺的水声,还有若有若无的琴音,那熟悉的旋律,正是林挽月儿时母亲哼唱的摇篮曲,勾起了她无数温馨又遥远的回忆。
暗门开启的瞬间,林挽月的断星纹如遭雷击般灼痛,她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变形。璀璨的星砂在她面前汇聚,组成了一个巨大的星图,中央悬浮着一枚晶莹剔透的星核,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那些裂痕中渗出暗红液体,缓缓流淌,与她在天命仪顶所见的一模一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甜气息。
“挽月。” 一个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林挽月猛地转身,只见一位身着素白衣裙的女子从星砂中浮现。她的面容与林挽月记忆中的母亲别无二致,只是眼角多了几道细纹,额间贴着一枚银色星纹,与锦盒残片上的纹路一模一样。母亲的眼神中充满了慈爱与愧疚,仿佛有千言万语想对她说。
“母亲...” 林挽月的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伸出手,想要触碰母亲,却发现母亲的身体如同虚幻的影子,手指穿过母亲的衣袖,只触到一片冰凉的星砂。“时间不多了。” 母亲微笑着,声音混着星核的嗡鸣,“当年,我与前太子妃发现双生盘阵的真相 —— 所谓替死,不过是将煞星之力注入帝星,重塑星核。这是一个邪恶而疯狂的计划,会让整个王朝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画面突然切换,林挽月看见年轻的母亲与一位戴着面具的女子在密室中忙碌。桌上摆着的青铜鼎里,漂浮着生辰八字与星砂,鼎壁刻着与贤妃阵法相似的双生盘纹,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我们想用逆香血修正阵法,却导致星核出现第一道裂痕。” 母亲的声音带着深深的悔恨,“天香阵的香柱异常,便是星核受损的征兆。从那时起,王朝的根基便开始动摇。”
林挽月浑身发冷,终于明白了这些年王朝灾祸不断的根源。甘州的瘟疫、璇玑城的地震,原来早在二十年前,星核便已千疮百孔,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是双生盘阵的阴谋。“贤妃他们想彻底毁掉星核,以归墟海之力重塑乾坤。” 母亲的虚影开始变得透明,“而你,我的孩子,是唯一能修复星核的人... 因为你的血,融合了香族与皇族的双重力量。这是命运的安排,也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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