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落月居的床帐低垂着,若筠吃了药,进了些人参鸡米粥又陷入沉睡。
元远看着芷茹和芷舒熄了若筠床头的蜡烛,才转身出了卧房。芷茹轻轻关好门,等着殿下吩咐,
“先别急着催她说话,等她自己慢慢来!夜里有什么情况马上通传本王!”
“是,殿下放心,奴婢定会警醒!”小姐儿俩同声应着。
元远眉头难舒,心事重重的回到辰晖殿,长庆、长喜跟在殿下身后一路也是低着头。
坐在辰晖殿的书房,元远取出若筠的昙花簪思绪烦乱,难以成眠。
“你就如此笃定青书是你一个人的?”梁靖安不怀好意挑衅的目光。
元远心头一紧,不禁咬紧了牙关,
“梁靖安!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三四日,我们朝夕相伴,还一起投宿了客栈,孤男寡女,什么事情都有机会发生,殿下想不到吗?”梁靖安的声音。
“都是男人,对心怡的女人做些情不自禁的举动,也是天性使然……”梁靖安漫不经心的那句话。
“那天若不是你突然闯入攻击我,我就可以夺下青书手中的玉簪,她又如何能受伤……”梁靖安气愤的谴责声。
元远感觉心底开始忐忑不安、无法平静,他不愿意这样想,可那感觉就如同一条毒蛇钻入了蛇洞,任你捉住了它的尾巴也无法改变蛇身的逆鳞发动,以致最后再无可能将它拖出来!
“从梁靖安的话里可见,几年前若筠便知道救他的人是梁靖安,可她没有说,”元远冥思苦想,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殿下,属下有事禀报!”长庆在殿外求见。
“进!”回应之先,元远把玉簪放入锦盒并收到了桌下的抽屉里。
“殿下,属下刚刚查看了这些天赏秋阁暗卫的记录,有几个情况跟您汇报!”长庆手持一卷书册,呈到元远面前。
“什么情况?”元远低头皱眉翻阅着暗卫记录,
“十几天前,尚书府来人给裴侧妃送来了洛城土特产和家书。十日前,裴侧妃带着她的奶娘吴嬷嬷和奴婢紫薇去了城中一家首饰铺子。”
“嗯,买了什么?”
“说是下个月尚书夫人寿辰,订了几件首饰,还没到货!”
“订的什么?何时取货?”元远抬眼看着长庆,
“定了一对镶玉金簪,和一支累丝凤首步摇。七日取货,算日子已经过了,可裴侧妃还没让人去取货。”
“即如此,那货让人去检查过吗?有无疑点?”元远问。
“看过,没发现问题,就是普通的金钗。”
“那送信的人呢?”
“那人有尚书府的腰牌,应该是裴家人。”
“走了吗?能确认那人就是从洛城来的?”元远又问。
“这个……人走了,可没有跟踪追查……”长庆忽然感觉有点儿心虚,
“殿下,如果此人不是洛城来的,会如何?”
“是与不是,如果她想做点什么,都有机会!”
“那,属下让人查阅一下那几天沿途驿站的过往记录,看看有没有尚书府的人留宿!”
“嗯……”元远有些心不在焉,
“她还有什么特别的行为吗?”
“暂时没有了!殿下,您有心事?”长庆小心试探,
“没事,王妃的落月居安排好暗卫了吗?”
“殿下放心,属下已经安排了三组暗卫,轮流保护落月居,再不会出问题了!”长庆拱手肃然承诺。
“好!这些天辛苦了,你跟长喜也别都守着,安排些得力的人,你们轮流值守就行!”
“属下不累,殿下不必费心!”
“继续看紧赏秋阁,看她什么时候去拿东西!
既然是生辰礼,到了日子不去取,不也不正常吗?”
“是,殿下说的没错!属下让人盯紧了!”长庆会意,领命而去。
……
梁靖安此时坐靠在牢房的床上,表情安详,此时此刻的梁靖安虽没了自由,但内心反倒平静了不少。
脑海里反复播放着落月居的暖阁里水中的美人,眉眼那般的精致,目光那般的清澈,尤其是那如丝长发滑落的瞬间,香肩因水汽氤氲透出晶莹剔透如玉般的光泽……
梁靖安发现,自己只想着她就能感觉很幸福、很满足!
可最后看向她的那一眼,那飘在水面的如丝长发,又在反复责备着自己那天的愚蠢,愧疚感不断啃噬着他的心。
“别傻了,她根本不喜欢你。
曾经的你都没机会,如今的你贱如蝼蚁,拿什么去争取她的青睐!”心里的声音告诫他,
“她心里只有她的楚王殿下!”
梁靖安眸光暗了下来,垂眸片刻,心里又一个声音响起,
“可是她在那里不安全,那个侧妃不是个善茬,心黑手狠不可能放过她。
那个楚王殿下看似英明,可看女人就是个半瞎。几年了,都没看清枕边人的本性,真是个废物!”
梁靖安想到这里,目光顿时又充满狠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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