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苑”的恒温花房落成了,为了熟悉昙花在花房内的种植,若筠整个春天的闲余时光几乎都消磨在了这里。
花房内的昙花,建造之初王府花匠曾建议移栽些许成棵花株,可若筠这次格外执着的希望花房内的昙花都是出自“昙花谷”,元远便派了专人不远千里去川蜀“昙花谷”移栽了几百株过来。
若筠起初觉得此举过分奢靡试图阻止,坚持用自己培植的昙花慢慢充盈花房即可。可元远却少有的固执己见没有听从若筠的话,只因元远觉得华青阳制的“昙香丸”之所以比府里的效果好,定是与昙花的品种有关。
芷茹和芷舒起初觉得小姐这个决定有些不似她顺其自然、不喜刻意的个性,可又想想觉得小姐本是性情之人,念旧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日清晨,当若筠由芷茹陪着再来到花房时,推开花房门的瞬间,浓郁的昙花香扑面而来,若筠头脑一片迷蒙,脑海里一个声音似在呼唤她:
“你终于回来了!错了,错了!你走的太远了……”若筠心头一紧,不禁愣在了当地。
“小姐,真香啊!”芷茹也闻到扑面而来的昙花香,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身心欢畅,可见小姐站在门口不往里进,有些诧异的唤着她道:
“小姐,咱们进去吧!”见若筠没有回应,仔细看她却见小姐眼波凝滞,似在呆愣着出神,芷茹忙伸手搀扶若筠手臂,轻轻摇一摇,低声又唤了一句:
“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若筠似充耳不闻,兀自沉浸在那个声音里,似被引领着走向一团迷雾,若筠左右顾盼却不见一人,
“你是谁?什么错了?”若筠感觉心中有些慌乱,不敢再向前走,停下脚步寻找那声音的来处,
“阁下是何方神圣,若有话说还请现身。说话不清不楚,是想迷惑人吗?”
“错了,你错了!错的太多,走的太远了!”
那个声音忽然又响起来,可若筠分辨不出声音的方向,因那声音似乎是从她的脑海里自己冒出来的,并不来自何方。
若筠感觉心底泛起阵阵寒意,头脑一阵眩晕,随后耳边想起芷茹焦急的声音:
“小姐,你别吓芷茹,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若筠感觉身体周遭的雾气忽然散去,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战,眼前看到的是芷茹吓得快要哭出来的脸。
“芷茹,我怎么了?”若筠神思恍惚,刚才发生的一切瞬间变得模糊不清,她只觉得自己刚才被花香扑面熏的有些眩晕,
“你这是做什么?芷茹,我怎么了?”
“小姐,你刚才站在门口不动也不言声好半天,我……”芷茹说了一半,忽然停了嘴,认真打量了若筠好几眼,才又接着说道:
“刚才小姐有点儿太安静了,芷茹以为小姐被花妖迷住带跑了呢!”
“又瞎说,哪里来的花妖!刚才我就是觉得这香气扑鼻,好像又回到了昙花谷。
芷舒不在,你也学会油嘴滑舌了!”若筠轻声嗔怪着芷茹,迈步往里走,芷茹面露狐疑忙跟着小姐进了花房。
夜晚,若筠在落月居的暖阁里沐浴,身子浸泡在加了与昙香丸相辅相成的药水中,热气氤氲之间若筠脑海里如回归般又响起花房门口的那个声音:
“错了!错了!”
若筠双目轻闭似被人施了法术怎么也睁不开,她只能勉强支撑心智,不让自己如白天那样再次被置于迷雾之中,可她想开口发问,却无论怎么努力也说不出一个字,若筠又急又怕,浴桶的水温正好,可她却感觉额头冒汗、浑身发冷……
忽然,一只手落在她的肩头,既温暖又轻柔有力,若筠身子一颤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身月白色居家常服的元远,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感觉到触碰若筠时她的颤抖,以为是自己刚才的举动冒失了,元远颇为歉意的道:
“若筠,吓到你了,我不是故意的,就是今日回来晚了,想给你个惊喜!”
若筠此时已经回过神来,看着站在浴桶边的人,感觉这个场景下自己有些难为情,本来泡在水中脸颊已经发红,此时更觉双颊发烫直达耳根。
若筠条件反射的双手交叉护在了胸口,眸光难掩羞赧,轻声对元远道:
“吓倒是没吓到,惊到了倒是有一点!”
说着见元远没有出去的意思,反目光不仅在自己脸上打转,还毫不掩饰的向水中探视着。若筠想起身,可现在又不方便唤芷茹和芷舒;想自己拿出浴的巾子,可搭衣物的架子离自己太远,根本不是触手可及。
“殿下回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让人好有个准备。”
“准备什么?”元远见若筠面若桃花,眸光躲闪着不看自己,心底暗笑,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笑意,
“本来今日事多,后来想想还是想回来,就赶在关城门前回来了!”
“嗯,那,殿下明日一早岂不是又要晨起回军营?”
“是!不过几十里的脚程不算什么,就当是晨起操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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