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日中秋节,桂花酒如期封坛,三年陈酿也顺利开了封!
傍晚的楚王府家宴,为了不令府里的各院主事、家将、仆婢感觉拘束,楚王殿下和王妃接受过大家的拜贺,分发完佳节红包,殿下和王妃便一起退了席!
元远、若筠、裴诗瑶和柳云穿过辰晖殿来到荷塘边,柳云先开口告退,
“殿下、王妃,奴婢昨天晚上贪凉伤了风,今天身子有点儿不爽利,容奴婢告个懒,回去休息了!”
“今天府里设宴,秦大夫应该也喝了酒,你到落月居我给你诊个脉吃点药吧。”
“不敢麻烦王妃,奴婢这点小毛病,喝点姜汤祛驱寒就行了。别再让王妃染了奴婢的病气,还是离王妃远些才好!”
“那你回去让你院子里的侍女按常规驱寒的方子抓几副药吃吧,只姜汤恐怕不太有效!”见柳云坚持,元远似乎怕若筠再开口挽留她,忙嘱咐了几句便准柳云回去了!
裴诗瑶见柳云告了退,自己若留下未免不知趣,惹了殿下不高兴,自己在殿下心目中委曲求全、善解人意的形象就没了!
“殿下、王妃,妾这脚腕还没好利索,站久了就疼的厉害,今天就准妾也告个罪,先回赏秋阁吧。”
“既如此,那就早些回去吧,让你的人给你上了药好好休息!”
“是,多谢殿下!”
看着裴诗瑶和柳云的背影都消失在了拱桥下,元远看一眼身边的若筠,感觉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
“其实,我本来准备了几个人的酒菜和点心,殿下为何不愿求个团圆?”
“若筠,我知道你是真心愿意邀请她们一起过节,可我还是更愿意今天只你我两人过这个节。”
“殿下这样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她们都因殿下而来,又不是透明的存在!”
“我承认今天有私心,可她们却也是自己识趣不做碍眼精的,咱们就算成全了她们又有何妨?”
芷茹和芷舒站在后面听了,不禁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低头捂嘴轻笑,感觉今天的殿下一改往日在小姐面前的口拙,堪称“语出惊人,妙语连珠!”
……
柳云安安静静的回了自己的“藕香斋”,伤风感冒是假,识相撤退是真。无论自己曾经多么垂涎殿下,用尽力气得了殿下的名分,可如今才真是越来越明白,殿下无意自己,想得到殿下的怜惜和宠爱,不是努力就能成功的。
裴诗瑶的撤退是真的心不甘、情不愿,边往回走边跟自己的手绢较劲。
“小姐,您不是想好了请殿下到赏秋阁一起赏月的吗?怎么……”翠薇做事手快脚快,就是脑子不爱转弯,刚说了前半句,就把裴诗瑶惹毛了,
“住嘴!”裴诗瑶转过身怒目盯着翠薇压低着声音骂道:
“你的脑袋是踩脚底下了吗?看不出来殿下的眼睛今晚就没离开过王妃!”
说着深吸一口气,又瞪了翠薇一眼,
“我邀殿下一起赏月,看不出来今年跟去年气氛截然不同吗?看不出来殿下和王妃之间的关系跟去年比,根本已是翻天覆地吗?”
一边说着裴诗瑶主仆三人已经进了赏秋阁,裴诗瑶心里压抑的情绪也越来越难捱,声音也越来越大,
“我邀殿下来赏秋阁?我别说像你说的,哪怕谁今晚敢在殿下和王妃中间站一站,你信不信,殿下的眼睛就是一把剑!
你说说你平时都学了些什么,吴嬷嬷怎么就教不会你看个眉眼高低呢?
蠢的像头猪!给我滚远点儿,今天别让我再看见你!”
翠薇没料到今晚一句话竟招来小姐一路痛骂,听了让自己滚,委屈的不行,低头抹着眼泪儿跑开了。
“你个死丫头,我还说不得你了,敢给我脸色看了还……”裴诗瑶追着翠薇跑开的方向又追着骂了几句还是不解气,进了屋一屁股坐在桌边,看着桌上早就准备好的酒菜、茶点,胸中的憋闷化作委屈,眼泪啪啦啪啦的往下掉,旁边的吴嬷嬷和紫薇也站的远远的,不愿意此时上前触小姐的霉头……
……
裴诗瑶与柳云思虑的确实不错!今日中秋,元远本就不愿她二人加入扰了若筠心情,也搅了自己和若筠近来刚刚缓和的气氛!
说到气氛,元远不由想起今年的年夜,那是与若筠大婚后,裴诗瑶入府、柳云事件后,楚王府所谓的家人最多的一次家宴!
自己身边妻妾齐聚,裴诗瑶和柳云刻意打扮下确实都光艳照人。王妃杨若筠平日在府里虽不喜盛装,那天也是一袭正红宫袍、淡妆端容,四人围坐辰晖殿正厅,看起来很是一派年节喜庆、阖家团圆。
楚王府的守岁家宴,柳云自知位分不够,一开始不敢上桌,只站在一旁伺候。还是若筠开口,说一家人过节无需俗礼,元远也让她入座,柳云才敢坐了。
王妃、侧妃和侍妾,随楚王殿下举第一杯酒,庆祝来年万事顺意后,便开始无声的用餐!接下来柳云倒酒、裴诗瑶布菜都是轻声细语、小心翼翼,直到殿下放下杯盏,妻妾三人也都恰到好处的落了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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