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病势凶凶,传了王府医术最佳、资格也最老的老府医秦世农先生,因拘着王妃千金之体也是不敢下猛药,只敢试着用常规的方子去火降温!
夏日内火高热,最怕的就是身体失水过多。先是身体毛孔闭塞,水气不通,身体如同置身熔炉架火焚烧,此时既不能以冰水强行降温,常规祛热汤药又不见速效,真是难煞了那年过半百的秦老先生。
幸好中途杨若筠有短时神智回归,口述了一个几味药的小偏方,芷茹亲自去抓了药煮来喂若筠服下,后半夜才终于疏通了筋脉,出了汗,降了温。
换了几次衣衫,芷茹和芷舒强扶着杨若筠起身喂了几次汤水,直到天渐渐泛了鱼肚白,秦老先生又隔帐诊了脉,确认脉象平稳才算过了险关!
此时内府总管方有能才醒觉,王妃抱恙该报殿下知晓才是呀!
因王妃病势已平稳,忙着到院内请示王妃,是否请殿下回府。
芷舒出来传话:
“王妃有命,身体已无大恙,不必为这等小事打扰殿下练兵!”
有道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这山倒的彻底,这病丝却一时找不到抽去的线头,杨若筠一天都昏昏沉沉的无法起身。
酷热的天气,若筠人虽躺在床上,头脑中却似有千军万马终日奔腾于沙场,未可有片刻停歇!直到落日又现,整个儿人才算从那战场归来,落马稍安!
杨若筠身心俱疲,一整日躺在床榻上半梦半醒的昏睡着,直到黄昏时分才睁开双眼。
趁着若筠清醒的间隙,芷茹和芷舒忙服侍着小姐喝了药,进了几口清粥小菜,若筠才算缓过来了。
因发热出汗身上粘腻难耐,便简单沐浴换了衣衫,这时杨若筠才算走出昨日硝烟,可身体却已疲累空虚至极,又因气虚胸闷不受围困,床帐也未让放下,几乎是躺倒瞬间若筠就又沉入了梦境!
芷茹和芷舒见了,先是有些惶恐,侍弄观察了半晌,见小姐呼吸均匀,不似昨夜急促无序,也有些经验判断,知小姐身体无恙才放了心轻手轻脚的退出去。怕半夜小姐醒转唤人听不到,二人就虚掩了门,商量在隔壁轮换着休息值守。
要说昨夜二人也是一夜未眠疲累的很,说换班值守也是不易,不多时那值守的便也打起瞌睡,以致元远入院进屋,都没被发现!
元远安静的坐在若筠床尾一动不动,心境却百转千回、思绪万千。
……
想着小时候第一次在宫中见到的那个小姑娘,穿了一身粉嫩嫩锦缎棉裙外罩粉蓝色兊袄,领口袖口滚着白狐毛,衬得粉嘟噜的小脸儿更加粉嫩,而最令他一眼难忘的是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中漆黑如墨玉的瞳仁,当那双眼睛落到自己脸上,目光交集时对他绽开的笑脸立时就锁住了他的这颗心!
之后的几年里,他记得自己为了能见到小若筠,主动在骑射课时接近若筠的二哥杨若琨,然后借着约杨若琨切磋骑射为由去侯府拜访,一来二去,与杨若琨亦成了志同道合的良友!
直到杨若筠七岁那年又一次死里逃生,杨侯爷决定让杨若筠拜在神医华宁门下学医,若筠临行前,他再次恳求父皇为自己和杨若筠赐婚,终于得到杨侯爷夫妇应允!
那样的时节,每回想起,都思量着:人生若能让时光停留在某个时刻该多好啊!……
不知过了多久,杨若筠身体微微动了一下,身子略翻转了些平躺过来,嘴唇微动、眉心同时微蹙了蹙,眼睫的弧线亦在闪动,他以为她会醒,正思量她醒来看到自己坐在床边自己该说些什么……
可那眼珠只是在眼皮下滚动了几下,眼睛却并未睁开,她刚刚应该是在与梦中的人说话吧?
她梦到了什么?梦中她在跟谁说话?
元远的心绪被她的梦境吸引,他好奇她此时此刻的梦里的人是谁?
正想着这个难解的问题,若筠的眼睛睁开了,而元远的目光正被心里的疑问占据着,望着若筠的脸失神的猜着她的梦,以致二人目光相接都没说话,就这样四目相对的对望了许久。
杨若筠睡梦中乍醒之间,梦境里的人转瞬移形换位般坐在床边,一时有些错愕,以为自己病中头脑昏聩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元远望着若筠睡梦中的脸睁开眼睛瞬间未能回神,待感觉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眨了几眨,神情由迷离变得清澈才猛然醒转,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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