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麦穗尖还挂着晶莹的晨露。
张凤蹲在自家田垄边,手指轻轻捏住一片泛黄的麦叶。
仔细一瞧,叶脉里头,有一道细得像头发丝的黑色纹路,正一点一点地蔓延开来。用手摸上去,感觉就跟生锈的铁丝似的,手指上还留着淡淡的金属味儿。
要知道,这可是七个化身好不容易打跑盘古意识后的第七天,本以为能松口气,没想到麻烦又换了个样,偷偷冒出来了。
“娘!青禾姐端山药羹来啦!”
女儿抱着个陶罐,一路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罐口不小心溅出几滴灵泉水,落在泥地里,嘿,冒出了小小的金色嫩芽。
再看女儿辫梢上沾着的蒲公英种子,这会儿发起光来。
顺着光的方向望去,只见青禾正从老槐树的影子里走出来。
她腰间别着的青铜镰刀,上面刻的“盘古逆纹”都快看不清了,她每走一步,旁边的麦秆就会不自觉地往她那边倾斜。
“后山的老槐树开始掉金叶子啦。”
青禾走上前,把一个布袋塞到张凤手里。两人指尖碰到的那一刻,张凤瞧见青禾的掌心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泡。
“树根上缠着一些黑丝,就跟活物似的,一直在吸灵泉的力量。”
张凤打开布袋,里头躺着一截焦黑的树根,弯弯曲曲的,模样有些吓人。
更诡异的是,树根表面凸起的像眼睛一样的纹路,突然转动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张凤手腕上的符文。
就在这时,七颗光珠“嗖”的一下从张凤袖口飞了出来,在树根上方投射出赛博朋克时空的画面:
机械音正拿着能量枪灼烧自己的义肢关节,那些黑色纹路就像长了眼睛似的,左躲右闪,还在金属骨架上织出了盘古图腾的样子。
“哞——”村口传来牛犊惊恐的叫声。
原来是王老汉家的老黄牛,这会儿正发疯似的刨着地。
没一会儿,牛蹄子底下翻出一块刻着盘古图腾的青砖。砖缝里渗出黑色的液体,这液体一碰到草叶,就“滋滋”地冒出白烟,草叶瞬间就被腐蚀出一个大窟窿。
张凤刚打算跑过去看看情况,代表未来时空的光珠突然蓝光一闪,紧接着,白露带着电流声的焦急声音传了出来:
“栽培舱里的灵泉稻穗出大问题啦!根部全是黑色的触须,还在吞吃其他的稻穗呢!”
张凤心头一紧,赶忙看向麦田中央。
只见七株麦穗自动围成了一个圆圈,麦芒上滴落的灵泉水珠,在泥土上勾勒出初代圣女的轮廓。
就在轮廓的双眼位置,两颗黑色的光点猛地睁开。
同一时刻,张凤手腕上的符文突然一阵剧痛——她意识到,七个化身所在时空的灵泉核心,表面都裂开了一条比头发丝还要细的缝,就好像被人趁夜偷偷拧开了瓶盖。
“这是寄生。”
青禾手里的镰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刀刃映出她苍白的脸色。
“盘古的残识在模仿灵泉的脉络,就像杂草紧紧攀附在树干上一样。”
这时,女儿紧紧拽住张凤的衣角,小手指向后山,带着哭腔说:
“妈妈,树爷爷好像在哭……”
话音刚落,后山传来“咔嚓”一声巨响。
众人循声望去,那棵老槐树的树皮上,竟然浮现出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掌纹路。
原本金黄的树叶大片大片地枯萎,露出刻在树干上的字:
“七泉裂,盘古生;守护者,须断根。”每个字都在渗出灵泉血,在地上汇聚成七个慢慢闭合的光圈。
麦田里的黑色纹路像是被什么催促着,突然加快了蔓延速度。
眨眼间,三株麦穗的根部就被染成了黑色。
张凤见状,下意识地想要浇灵泉水去挽救。
就在这时,原本枯槁的麦秆爆发出一道强光——这是灵泉的“灼根”反应。
金黄的光芒烧掉了黑色纹路,也把麦穗根部的灵泉脉络一并烧焦了。
“它们这是在自杀啊。”
猎户的机械臂揽住张凤的腰,递过来一片带着焦痕的逆纹麦叶。
“就像十年前你教我们的,灵泉在自我净化。可这次不一样……”他抬手指向正在萎缩的老槐树,树皮上的掌纹不知何时已经握成了拳头。
“残识是在逼着灵泉跟它同归于尽呐。”
赛博朋克时空的光珠剧烈地震动起来,紧接着,机械音的求救声变成了刺耳的杂音:
“地底的灵泉结冰了!所有装义肢的人,胎记都在……啊!”
张凤看向光珠,只见机械音的义肢竟然不受控制地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关节处的黑色纹路,此刻竟组成了盘古诡异的笑脸。
青禾见状,一把抓起青铜镰刀,将刀刃抵在自己手腕的符文上,急切地说:
“用我的灵泉血!当年逆纹麦能抵抗沙虫,现在肯定也能行——”
“不行。”
张凤赶紧按住她发抖的手,掏出一个装着七滴金色血液的玉瓶。
“初代圣女昨晚托梦给我了,残识的弱点在于‘共鸣’。就好比你培育逆纹麦的时候,让麦穗学会了相互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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