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归来的牛车碾过青石板路。
村口老槐树正抽出新芽。
张凤怀里的布袋沙沙响——里面是北境带回的稻种,颗颗裹着黑土,像撒了把碎钻。
“先去试验田。”
猎户跳下车,猎刀在腰间碰出清响。
他袖口还沾着北境的黑雾,挡不住眼里的光——石殿冰晶里的试验田,此刻该泛银浪了。
父亲蹲在田埂上,用断手扒开冻土。
去年埋下的灵泉稻种正顶开冰壳,嫩芽上凝着水珠,比水晶还透亮。
“和北境的黑土一个样。”
他用铜顶针敲了敲田边的界石,“当年你娘在这儿摔了个跟头,把米汤洒进了垄沟。”
张凤摸着发烫的灵泉玉坠,突然听见谷仓方向传来惊叫。
“稻种!谷仓的稻种在冒光!”
守仓的李老汉跌跌撞撞跑来,袖口的麦穗布贴歪在肘弯,“像是被北境的黑雾追着咬!”
三人冲进谷仓时,囤顶的稻种正泛着紫黑。
张凤鼻尖一动——是九黎宫的灭灵气息。
父亲突然把她拽到身后,断手在囤底扒拉出个陶罐,里面藏着去年留的“金穗1号”,颗颗裹着灵泉水凝成的冰壳。
“他们想吸干咱的种源。”
猎户的猎刀已出鞘,刀刃映着囤顶渗出的黑雾,“在北境没占到便宜,就来偷老家的稻种。”
父亲捡起粒发黑的稻种,放在掌心搓了搓:“当年闹蝗灾,咱用艾草灰拌种,蝗虫见了绕道走。”
他扭头对张凤眨眼,“去把灶间的辣椒面拿来,再烧锅灵泉水。”
谷仓外传来瓦片轻响。
猎户猛地甩刀,刀柄砸中房梁上的黑影——是个蒙脸黑衣人,袖口绣着半朵莲花,正是九黎宫的暗纹。
“留活口!”
张凤喊住要补刀的猎户,见黑衣人咬破舌尖,黑雾从七窍涌出,转眼化作满地碎玉,每片都刻着灭灵阵符文。
父亲蹲在碎玉旁,用断手的腕骨描了描纹路:“和北境石柱上的一样。”
他抓起把辣椒面撒向囤顶,“凤儿,把灵泉水泼在种脐上,按咱在北境开垄的法子!”
奇迹在谷仓里发生了:被黑雾侵蚀的稻种遇着灵泉水,竟像活过来般蹦跳着归位,嫩芽顶开黑壳,在囤顶织出片微型麦田。
张凤看着父亲用树枝画出的垄沟,想起石殿壁画——原来灵泉符文,就是父亲教她的春耕口诀。
“他们还会来。”
猎户捡起片没碎的玉片,上面刻着“南境粮仓”四个小字,“九黎宫想断咱的种,就得先过咱的谷囤。”
父亲拍了拍囤顶的稻种,转身从牛车取下北境带回的布袋:“明儿开春,咱把这些黑土稻种撒在西坡。”
他望向远处的山峦,那里曾是地主的私田,“让九黎宫瞧瞧,咱的种子,能在石头缝里结穗。”
深夜,张凤蹲在试验田浇水。
灵泉水顺着垄沟流淌,映着天上的星子,像撒了把碎银。
父亲的咳嗽声从身后传来,他抱着个陶罐,里面装着新晒的艾草灰:“你娘走那年,咱就靠这法子保住了半亩麦。”
“爹,你说灵泉为啥选咱?”
张凤摸着种子脐部的银斑,那是灵泉水渗进去的印记。
父亲望着泛着微光的稻田,笑了:“因为咱肯弯腰啊。”
他用断手的指节敲了敲田边的界石,“当年你在涝洼地排水,在盐碱地刨坑,灵泉看着呢——它就喜欢咱这种死磕土地的泥腿子。”
谷仓方向传来狼嚎,却带着几分亲昵。
猎户的身影从暗处走来,腰间挂着新打的铜铃,正是北境麦穗族的暗号:“西南角的麦田动了,像是有咱的人。”
张凤握紧手中的稻种,听见种子在掌心“咔”地裂开——不是被黑雾侵蚀,是嫩芽顶破了种壳。
这声响,比任何符文都更让人心安,因为她知道,只要手里有种子,脚下有土地,九黎宫的黑雾,永远挡不住春耕的脚步。
就像此刻父亲用断手画出的垄沟,深一脚浅一脚,却每道都通向丰收的方向。
她,正跟着父亲的脚印,把灵泉的秘密,种进每粒饱满的谷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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