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的烛火在寒风中摇曳,映得殿内忽明忽暗。
我倚在软榻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目光落在窗外的风雪上。太后与多尔衮的情意,与我同苏显不同——他们曾真真切切地相爱过,相守过,又被迫分离。而我与苏显,不过是年少时的一场镜花水月,或许在他心里,从来只把我当妹妹罢了。
"娘娘……"芍药轻声唤我,打断了我的思绪,"您当真要帮太后?"
我抬眸看她,轻叹一声:"太后待我如亲生女儿,如今她心中煎熬,本宫怎能袖手旁观?"
蔷薇咬了咬唇,低声道:"可皇上那边……若是知道娘娘暗中相助,只怕会更加震怒。"
我垂眸,指尖轻轻划过茶盏上细腻的纹路:"所以,本宫需要想个万全之策。"
殿内一时寂静,只有炭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芍药和蔷薇对视一眼,最终蔷薇犹豫着开口:"娘娘,不如……请魏统领来商议?"
我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去叫他来,但要隐秘些。"
蔷薇福身退下,不多时,殿门被轻轻推开,一道挺拔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魏丑夫穿着一身暗色侍卫服,面容冷峻如刀削,见到我后单膝跪地:"臣参见娘娘。"
"起来吧。"我抬手示意他起身,"本宫有事与你商议。"
他站起身,目光沉稳地望向我:"娘娘可是为了太后之事?"
我微微挑眉:"你已知晓?"
"宫中已有风声,"他低声道,"睿亲王病危,太后想见最后一面,但皇上……阻挠。"
我轻叹一声,将茶盏搁在案几上:"魏丑夫,你在宫中多年,行事沉稳,本宫信你。如今太后年迈,身子又不好,若不能见多尔衮最后一面,只怕……"
我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魏丑夫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娘娘,臣有一计。"
"说。"
"睿亲王府守卫森严,但并非铁板一块。"他声音低沉,"臣可安排太后扮作太医随从,混入府中。"
我心头一跳:"太医随从?"
"是。"他点头,"睿亲王病重,每日都有太医入府诊治。太后只需换上太医随从的衣裳,戴上兜帽,混在其中,不会引人注目。"
我指尖微微收紧,思索着这个计划的可行性。
"皇上会不会起疑?"我蹙眉问道。
魏丑夫摇头:"皇上虽派人盯着睿亲王府,但不会细查每一个进出的人,尤其是太医随从这类不起眼的角色。"
芍药忍不住插话:"可太后身份尊贵,若被人认出来……"
"所以需要速战速决。"魏丑夫沉声道,"太后只需在府中停留片刻,见一面便离开,不会有人察觉。"
我沉吟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好,就这么办。"
夜色深沉,风雪稍歇。
我披着狐裘,站在承乾宫的廊下,望着远处慈宁宫的方向。
"娘娘,您真要亲自去劝太后?"蔷薇忧心忡忡地问。
我点点头:"此事必须本宫亲自去说,否则太后不会信。"
芍药急道:"可您还在禁足中,若被皇上知道……"
"本宫自有分寸。"我打断她,声音坚定,"你们留在宫中,若有人问起,就说本宫已经歇下了。"
蔷薇还想再劝,我却已经迈步走向殿外。魏丑夫早已在暗处等候,见我出来,立刻上前低声道:"娘娘,臣已打点好一切,沿途的侍卫不会阻拦。"
我深吸一口气,裹紧狐裘,踏入夜色之中。
慈宁宫的灯火依旧亮着。
我避开巡逻的侍卫,从侧门悄悄进入,苏麻喇姑见到我时,惊得差点叫出声:"皇贵妃娘娘?!您怎么……"
我竖起食指抵在唇边,低声道:"太后可还醒着?"
苏麻喇姑点点头,眼眶微红:"主子一直没睡,方才还在看睿亲王从前送她的玉佩……"
我心中一酸,轻声道:"带本宫去见太后。"
内殿中,孝庄太后独自坐在窗边,手中握着一枚莹润的白玉,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额娘。"我轻声唤道。
太后浑身一震,猛地转过头:"宛宛?你怎么来了?"
我快步上前,在她面前跪下:"额娘,儿臣来帮您。"
太后的手微微发抖:"帮哀家?"
"是。"我抬头直视她的眼睛,"儿臣有办法让您见到睿亲王。"
太后的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玉佩"啪"地掉在地上。
我将魏丑夫的计划细细道来,太后听完,沉默良久,终于苦笑一声:"哀家这一生,从未做过如此荒唐之事。"
我握住她冰凉的手:"额娘,有些事若不做,会后悔一辈子。"
太后的眼眶渐渐湿润,她抬手抚上我的脸:"宛宛,你不怕皇帝怪罪?"
我摇摇头:"儿臣只希望额娘不留遗憾。"
太后深深看了我一眼,终于点头:"好。"
一个时辰后,慈宁宫的侧门悄然打开。
一名身着太医随从衣裳、戴着兜帽的瘦小身影低着头快步走出,混入了早已等候在外的太医队伍中。
魏丑夫站在暗处,朝我微微颔首。
我望着那支队伍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既忐忑又释然。
这一局,我赌上了福临的信任。
但为了太后,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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