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我的脖颈流下,混合着冷汗浸透了衣领。我站在城堡外的小树林里,盯着掌心的乌鸦印记。它不再发光,但皮肤下隐约有脉搏般的跳动感,仿佛一只活物蛰伏在血肉中。
"布莱克伍德的血..."我喃喃自语,想起父亲临终时古怪的警告:"有些秘密最好永远埋葬,儿子。"
背包里的日记本突然变得异常沉重。我翻开它,发现最后几页粘在了一起。小心分离后,一张泛黄的纸条飘落出来。上面的字迹优雅纤细,与我母亲的笔迹惊人地相似:
"'给未来的发现者:阁楼东侧的松木板后藏着真相。愿上帝怜悯我们的灵魂。——E.B.'"
两个E.B.——艾德琳·布莱克伍德(Elaine Blackwood)和我母亲伊丽莎白·布莱克(Elizabeth Blake)。这不可能只是巧合。
城堡在月光下投下狰狞的阴影,每一扇窗户都像是窥视的眼睛。我知道回去等于疯狂,但那些漂浮的厨具为我指路的方式...那是艾德琳在帮我。也许不是城堡本身邪恶,而是其中的某种东西。
深吸一口气,我再次走向那座吞噬灵魂的建筑。
前门大敞着,像是在欢迎猎物回家。大厅比之前更加破败——墙纸大片剥落,露出下面暗红的污渍,像干涸的血迹。我的脚步声被一种奇怪的吸音物质吞噬,仿佛城堡在刻意保持寂静。
通往阁楼的楼梯隐藏在仆人通道尽头。木阶在我脚下呻吟,每一步都扬起陈年的灰尘。阁楼低矮压抑,堆满虫蛀的家具和积灰的行李箱。
"东侧松木板..."我用手电筒检查每一块墙板。在推开一个破旧的衣橱后,发现了异常——一块松木板边缘过于整齐,没有灰尘堆积。
指甲抠进缝隙,木板松动了。后面是一个小小的隐藏空间,放着一个锡盒。打开后,我的呼吸停滞了——盒子里是一本日记,一张褪色的照片,和一缕用黑丝带绑着的金发。
照片上是一对年轻夫妇抱着婴儿。女人美丽的面容与我记忆中的母亲有七分相似,男人则与城堡肖像中的布莱克伍德家族成员有着同样的高颧骨和锐利下颌线。婴儿的小手上,隐约可见一个暗色印记。
翻开日记,第一页写着:"伊丽莎白·布莱克伍德的私人日记,绝对不可让亨利发现。"
我的手开始颤抖。母亲确实属于这个被诅咒的家族,而那个婴儿...
"'1985年6月15日:今晚我必须逃走。亨利越来越像叔祖父描述的样子——整夜在地下室进行那些可怕的仪式。今天我发现了真相,那本家族秘史中记载的不仅是传说。城堡确实在吞噬布莱克伍德家的人,一代又一代。最可怕的是,我看到了埃德蒙掌心出现的印记...'"
我的视线模糊了。母亲从未提起过这些。她带着年幼的我逃离英国,在美洲大陆隐姓埋名,直到车祸夺走她和父亲的生命。
日记最后一页写道:"'约翰修士说乌鸦印记意味着被选中。城堡渴望布莱克伍德的血肉,特别是那些能看到'另一边'的人。埃德蒙才三岁就能描述他从未见过的城堡房间...我必须切断这种联系,即使这意味着永远失去我的家族和历史。愿上帝原谅我。'"
一阵剧痛突然从掌心辐射至全身,乌鸦印记迸发出刺目的红光。阁楼开始旋转,墙壁像融化的蜡般扭曲。我跪倒在地,感到意识被撕成两半——
——睁开眼时,我站在一条陌生的走廊里。煤气灯的光晕中,我看到年轻的艾德琳被一个高大男人拖向地下室。男人转过头,那张脸正是我在幻象中见过的布莱克伍德老爷,但他的眼睛完全漆黑,嘴角扭曲成一个非人的笑容。
"父亲,求求您!"艾德琳哭求着,"那不是母亲!您必须停止仪式!"
"安静!"男人的声音像是多重声音的混合体,"今晚月圆之时,你将帮助我们跨越界限。你母亲等得太久了..."
我想冲上去帮忙,却像幽灵般穿透了他们。场景再次变换,我站在地下室中,看到艾德琳被锁链绑在祭坛上。她父亲用那把银质匕首划开自己的手掌,让血液滴入水晶杯。黑暗从四面八方聚集,形成一个女人的轮廓。
"来吧,亲爱的,"非他父亲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最后一次献祭,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艾德琳突然停止挣扎,脸上浮现出一种诡异的平静。"如你所愿,父亲。"她说,然后转向黑暗中的影子,"母亲。"
就在匕首即将刺入她心脏的瞬间,艾德琳猛地挣脱一只手,抓住祭坛上的另一个杯子——装着盐的杯子——泼向黑影。一声不似人间的尖叫响彻地下室,黑影扭曲溃散。艾德琳趁机抓起银匕首,刺入自己的胸膛。
"以我的血,封印此门!"她喊道,"以布莱克伍德最后的纯血,禁锢此处的邪恶!愿无人再开启,直到时间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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