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刺耳的尖叫声引来了霍布斯和几名艾琳从未见过的仆人。他们用一块深色毛毯盖住邓肯的尸体,动作熟练得令人不安。
"这已经是今年第二起了,"一个厨房女工低声说,"老汤姆在春天也是这么死的。"
霍布斯严厉地瞪了她一眼,女工立刻噤声。艾琳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细节——邓肯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某种规律的一部分。
回到城堡后,艾琳被"请"回自己房间。门虽然没有上锁,但她能感觉到有人在走廊监视。透过钥匙孔,她看到霍布斯的黑皮鞋在门外来回踱步。
直到凌晨三点,脚步声才消失。艾琳悄悄推开房门,走廊空无一人。她带上手电筒和素描本,再次溜向图书馆。
月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图书馆地板上投下怪诞的图案。艾琳直奔之前发现日志的书架,却惊讶地发现那本1792年的城堡日志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本崭新的访客登记簿。
"有人不想让我看到那些记录,"艾琳咬着下唇思索。她扩大搜索范围,检查每一个可能藏有城堡历史的角落。
在最底层的抽屉里,她发现了一叠用黑丝带捆扎的文件,上面盖着莫雷家族的蜡封。艾琳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开了它。
文件是过去一百多年的死亡记录,每一页都记载着在城堡内或附近发生的非正常死亡。艾琳的手指颤抖着翻动纸页:
"1903年11月,马夫詹姆斯·科德,钟楼下,手腕有符号..."
"1916年8月,女教师艾格尼丝·摩尔,东翼走廊,手腕有符号..."
"1929年12月,访客亨利·沃森,湖边,只找到帽子..."
"1942年3月..."
规律很明显——每隔13年,就有一个人在城堡离奇死亡,而且时间越来越接近现代。最新的一条记录是:
"2005年7月,建筑师理查德·布莱克,钟楼内部,全身血液消失..."
艾琳的呼吸凝固了。2005年距今正好13年。而邓肯的尸体被发现时,也呈现出异常的干燥状态。
"这不是巧合,"她低声自语,"这是一个循环。"
文件最后夹着一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画着钟楼大钟的机械图,但在正常结构之外,还标注着一系列隐藏的齿轮和管道,形成一个艾琳从未见过的复杂系统。图纸边缘写着:"时间守护者的职责——维持平衡需要牺牲。"
突然,图书馆的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艾琳迅速关掉手电筒,屏住呼吸。脚步声在书架间穿行,伴随着粗重的呼吸声。
"我知道你在那里,考尔曼女士。"是霍布斯的声音,比平时更加嘶哑,"主人不会喜欢你翻看他的私人文件。"
艾琳蜷缩在桌下,心跳如雷。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在霍布斯即将发现她的瞬间,一声遥远的钟响回荡在城堡中——钟楼的大钟敲了四下,尽管现在明明是凌晨三点四十七分。
霍布斯停下脚步。"它醒了..."他的声音突然充满恐惧,"不,还不到时候..."
脚步声匆匆离去,图书馆再次陷入寂静。艾琳等了几分钟才敢移动,她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将文件尽量恢复原状后,她悄悄返回房间,脑海中回荡着一个问题:什么是"时候"?
早餐时,莫雷伯爵出人意料地出现在餐厅。他穿着深灰色西装,看起来疲惫但镇定。
"听说昨晚发生了不幸的事,"他啜饮着红茶,"邓肯是个好人,心脏问题带走了他。"
艾琳放下叉子:"他的手腕上有钟楼大钟上的符号。"
伯爵的手指在杯沿上收紧了一下:"老人生前喜欢自己刻些奇怪的记号,高地的迷信。"
"那为什么同样的符号出现在1792年死亡的女仆手腕上?还有1903年的马夫?1916年的..."艾琳直视伯爵的眼睛。
餐厅陷入可怕的沉默。莫雷伯爵缓缓放下茶杯,陶瓷与银托盘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邀请你来修复钟表,考尔曼女士,不是来玩侦探游戏的。"他的声音冰冷,"霍布斯告诉我你对城堡历史表现出不健康的兴趣。我建议你专注于自己的工作。"
"我的工作?"艾琳冷笑,"您真的在乎那座钟是否能准确报时吗?还是它另有用途?"
伯爵突然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他的眼睛在晨光中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暗红色,与戒指上的宝石颜色相同。
"你今天可以休息,"他控制着情绪,"明天继续工作。霍布斯会确保你有需要的一切。"
伯爵离开后,艾琳注意到她的餐巾下压着一张对折的纸条。她小心地打开它,上面用潦草的笔迹写着:"不要调查那些不该知道的事。下一个满月前离开。——一个朋友"
艾琳将纸条藏进口袋。至少城堡里不是所有人都站在伯爵那边。
接下来的两天,艾琳被禁止接近钟楼。霍布斯派玛丽全天"陪伴"她——实质上是监视。红发女仆比之前更加沉默寡言,经常神经质地咬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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