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的夜风如刀割面。维多利亚和柯尔特在齐膝深的雪中艰难前行,月魄玉在维多利亚胸前发出越来越强的银光,为他们指引方向。青铜镜残片则不断闪现碎片化的画面——一条隐藏在冰瀑后的小径,一个刻着新月标记的岩缝。
"还有多远?"柯尔特喘息着问,他的枪械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温中几乎成了废铁。
维多利亚的右眼在黑暗中像猫眼般发光:"不远了。母亲当年也走过这条路..."她突然停下,抚摸一块被冰覆盖的岩石。刮去冰层,露出下面刻着的拉丁文字:
"CAVE SPECULUM - A.B. 1999"
(当心镜子 - A.B. 1999)
"我母亲留下的。"维多利亚的声音微微发颤,"就在她被抓前..."
柯尔特刚要回应,月魄玉突然变得滚烫。维多利亚猛地将他扑倒,下一秒,一支黑羽箭呼啸着掠过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钉入岩石时发出金属碰撞声。
"狙击手!"柯尔特翻滚到掩体后,"张淮的人?"
"不...不是人类。"维多利亚的右眼捕捉到远处山脊上三个黑影——它们移动的方式过于流畅,几乎像是在雪面滑行,"影傀儡。"
三人组?李云霄可能还活着。这个念头给了维多利亚一丝希望。她握紧青铜镜残片,默念李云霄教的基础咒语。镜面突然映出三条发光的路径——一条通向敌人,两条绕向山顶。
"跟我来!"
他们放弃主路,钻进一条几乎垂直的岩缝。缝隙狭窄得需要侧身挤过,但确实如镜中所示通向更高处。爬出岩缝时,柯尔特的防寒服被尖锐的岩石划开好几道口子。
"见鬼的捷径..."他吐出嘴里的雪渣。
眼前豁然开朗。他们站在一处突出的悬崖上,正对着月光下阴森耸立的月蚀台——那是一座半天然半人工的黑色玄武岩平台,直径约三十米,表面刻满了东西方混合的符文。台中央矗立着一根石柱,上面绑着昏迷不醒的李云霄。
"他还活着!"维多利亚的右眼能看到李云霄微弱的灵魂之光。
柯尔特架起唯一还能用的狙击步枪:"我掩护,你去——"
话没说完,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石柱后走出。张淮——或者说占据张淮身体的存在——抬头直视他们的方向,尽管相距数百米,那声音却诡异地直接在耳边响起:
"欢迎,银眼女孩。正好赶上压轴戏。"
他挥手,月蚀台边缘燃起一圈幽蓝火焰,照亮了台面上复杂的图案——那是由银线、血痕和黑雾交织成的三弯月符号,与香港密室中一模一样。
"月蚀开始了。"张淮的声音带着多重回声,"你们的朋友将成为第一个祭品。"
柯尔特扣动扳机。子弹精准命中张淮眉心,却如同穿过空气般毫无阻碍——他的身体已经半虚化,伤口处涌出的是黑雾而非鲜血。
"普通武器伤不了我。"张淮冷笑,手指划过李云霄的胸口,黑袍立刻被鲜血浸透,"但你们的同伴...非常脆弱。"
维多利亚抓住柯尔特的手:"必须下去。月魄玉显示有路。"
悬崖侧面确实有一条几近垂直的阶梯,凿在岩壁上,被积雪半掩。两人小心翼翼地下降,每走一步都可能是致命的。随着距离拉近,维多利亚能清晰看到李云霄苍白如纸的脸和胸前可怕的伤口。
"为什么这么做,师兄?"她突然用中文喊道,模仿李云霄的语气,"玄月宗的教义不是守护平衡吗?"
张淮的身体僵直了一瞬:"闭嘴!你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平衡!暗月才是——"
"才是月亮的另一面,光明与黑暗共存。"维多利亚继续前进,右眼捕捉到张淮体内有两个重叠的灵魂影像——一个被压缩在角落,另一个膨胀占据主导,"师父临终前告诉我,你曾是玄月宗最有天赋的弟子。"
这句即兴编造的谎言击中了目标。张淮——或者说里面的东西——发出愤怒的嘶吼:"谎言!玄微那老东西死前只惦记着他的银眼女婴!"他猛地撕开上衣,露出胸口嵌入的半块青铜镜,"看!这才是真相!"
镜中不是倒影,而是一团蠕动的黑暗,正试图突破镜面束缚。维多利亚的右眼突然剧痛,母亲封印的记忆闸门被强行打开——
——月蚀台上,银发女子(艾琳·布莱克伍德)跪在石柱前,怀中抱着新生婴儿。她的眼睛流着银光,口中念诵咒语,将某种黑色物质从婴儿眼中引出...
——穿道袍的老者(玄微真人)带人闯入,误解了仪式,打断过程导致黑暗力量一分为二:一半回到月蚀台下,另一半被迫封印在婴儿右眼...
——女子被带走前,用最后力量将月魄玉塞入襁褓:"原谅我,孩子..."
幻象消散,维多利亚踉跄跪地。张淮胸口的镜中黑暗趁机增强,几乎要突破束缚。
"明白了?"张淮的声音现在完全变成了非人的嘶鸣,"你母亲试图净化你体内的黑暗,却被玄微打断。现在,它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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