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蒙盯着笔记本上那行陌生的字迹,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将那行字照得清清楚楚:
"帮助我找到真相。——E"
"E..."他喃喃自语,"艾米丽(Emily)?"
一阵冷风突然拂过他的后颈,尽管窗户紧闭。埃德蒙猛地转身,房间里空无一人,但梳妆台上的香水瓶却无故晃动起来,发出轻微的叮当声。
"够了!"埃德蒙抓起笔记本塞进公文包,"我需要咖啡,需要光线,需要...正常人待的地方。"
他匆忙穿上外套,几乎是跑着离开了卧室。城堡的晨光走廊比夜晚友好得多,阳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斓的图案。埃德蒙循着记忆向厨房方向走去,希望能找到人要点早餐。
厨房里,一个圆脸的中年女仆正在切面包。看到埃德蒙,她惊得差点丢掉刀子。
"老天,先生!您吓了我一跳。"她拍着胸脯说,"没想到您起这么早。"
"早?"埃德蒙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二十了,"我以为我迟到了。布莱克伍德爵士说书房八点开放。"
女仆的表情变得奇怪。"爵士老爷一早就出门了,说去村里办事。他留话说您随时可以去书房,钥匙在门上的锁眼里。"
埃德蒙松了口气。"能给我些咖啡和早餐吗?"
"当然,先生。我马上准备。"女仆犹豫了一下,"您...昨晚睡得还好吗?"
埃德蒙的勺子停在半空。"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只是..."女仆压低声音,"西翼的房间有时候会有...怪声音。老房子的缘故,管道什么的。"
"是啊,老房子。"埃德蒙勉强笑了笑,没有提及半夜的敲门声和镜中的女孩。
享用完一顿丰盛的英式早餐后,埃德蒙感到勇气恢复了些。他拿着女仆给的钥匙串,再次来到书房门前。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仿佛多年未使用。
书房比他昨晚匆匆一瞥时看到的更加壮观。三面墙的书架直抵十英尺高的天花板,塞满了皮革装订的书籍和文件盒。一张巨大的橡木书桌摆在中央,旁边是一个地球仪和几个黄铜天文仪器。阳光透过高处的彩绘玻璃窗照射进来,在木地板上投下蓝色和金色的光斑。
"好了,开始工作。"埃德蒙对自己说,将公文包放在桌上,"只是普通的历史研究,没什么可怕的。"
他首先查看了爵士提到的维多利亚时期文献——一系列皮革装订的账簿和用丝带捆扎的信件。作为专业人士,埃德蒙很快沉浸在工作中,记录着布莱克伍德家族在1840年代的经济活动和社会往来。
中午时分,女仆送来午餐托盘,埃德蒙几乎没注意到她进来又离开。他正全神贯注于一份1845年的家仆薪资记录,其中一条记录引起了他的注意:
"解雇女佣S·詹金斯,因其散布不当言论并偷窃小姐物品。不予推荐。"
埃德蒙记下这条信息,隐约觉得它可能与爵士提到的"仆人们的闲言碎语"有关。他翻找着其他文件,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这位被解雇女仆的线索。
下午三点左右,书房里的温度突然下降。埃德蒙搓了搓手臂,起身想去关窗,却发现所有窗户都早已紧闭。就在这时,书架最高层的一本红色账册自行滑了出来,重重地掉在地上。
埃德蒙僵在原地,心跳如鼓。"这...这不可能是风..."
他强迫自己走向那本掉落的书,弯腰捡起。这是一本1846年的家庭日记,由当时的布莱克伍德夫人——威廉·布莱克伍德爵士的妻子记录。翻开的那页正好是1846年9月17日的记载:
"今日艾米丽情绪异常,拒绝参加晚餐。威廉大怒,称必须制止她的任性。我担心他们父女间的矛盾会演变成无法挽回的局面。上帝保佑我的孩子。"
埃德蒙的手指颤抖着翻到下一页,却发现接下来的几页都被整齐地撕掉了。再次出现记录已经是10月2日:
"艾米丽失踪已两周。威廉禁止任何人提及此事,声称她与人私奔了。但我知道我的女儿不会这样做。她的戒指还在梳妆台上,她从不离身的..."
记录在这里中断,余下的页面同样被撕去。
埃德蒙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书架支撑身体。就在这时,书桌上的钢笔突然滚落在地,墨水溅在地毯上形成一片暗红色的污渍——像极了干涸的血迹。
"艾米丽?"埃德蒙试探性地呼唤,声音嘶哑,"是...是你吗?"
一阵微风拂过他的面颊,尽管室内没有一丝气流。书桌上的纸张哗啦作响,一支古老的羽毛笔从笔筒中升起,悬浮在空中。
埃德蒙瞪大眼睛,双腿发软,却无法移开视线。羽毛笔蘸了蘸墨水瓶,然后在一张空白纸上开始书写:
"找到我的戒指"
字迹优雅流畅,与埃德蒙笔记本上出现的如出一辙。写完这几个字后,羽毛笔轻轻落回桌面,一切恢复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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