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声划破夜空时,雨下得更大了。
周雨桐站在书房门口,看着警察将陈志明的尸体装入黑色尸袋。他的眼睛仍然圆睁着,仿佛在质问命运为何如此不公。当地警长——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人——正不耐烦地记录着每个人的证词。
"你们都说没听到任何异常声响?"警长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城堡的墙壁太厚了,"李梦琪咬着指甲,眼睛红肿,"而且我们各自在房间里..."
"死亡时间大约在下午4点到5点之间,"法医摘下手套,"初步判断是某种神经毒素,具体要等尸检报告。"
周雨桐下意识地看向墙上的挂钟——现在是晚上8点17分。也就是说,在他们发现尸体前,陈志明已经死了至少三个小时。可就在两小时前,她分明在走廊上遇见过他...
"各位可以回房休息了,"警长合上笔记本,"在尸检结果出来前,请不要离开城堡。"
"什么?还要我们留在这个死了人的鬼地方?"王德海额头上的青筋暴起,"谁知道下一个死的会是谁!"
"王先生,"苏医生突然开口,声音异常冷静,"现在离开只会让你显得更可疑。"
王德海脸色一变,恶狠狠地瞪了苏医生一眼,转身大步离开。其他人也陆续散去,只有周雨桐留在原地,目光无法从墙上那幅家族肖像上移开。
"周小姐?"林修远轻声唤她,"你还好吗?"
"那幅画..."周雨桐指向肖像,"你看到了吗?他的眼睛...刚才不是这个角度..."
林修远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眉头紧锁:"画有什么问题吗?"
画中老者的眼睛现在又恢复了直视前方的状态,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周雨桐的错觉。她摇摇头,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袭来。
"可能是太紧张了。我想我需要休息。"
回到房间,周雨桐锁上门,靠在门板上深呼吸。壁炉里的火已经熄灭,房间里冷得像冰窖。她摸索着打开床头灯,昏黄的灯光下,那本陈婉容的日记静静躺在床头柜上。
她拿起日记,小心翼翼地翻开泛黄的纸页。第一页的日期是1902年3月15日:
"今日耀祖兄长从南洋归来,带回一件奇物,说是能保家族百年兴旺。父亲大喜,命将其藏于密室..."
周雨桐快速翻阅着,日记中的字迹越来越潦草,仿佛书写者在极度恐惧中记录:
"5月20日。二叔开始怀疑耀祖兄长私藏宝物。昨夜听闻他们在书房激烈争吵..."
"6月3日。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厨娘发现三叔死在花园里,胸口有奇怪的黑色印记。父亲说是心脏病发作,但我分明看见他嘴角有黑色泡沫..."
"6月15日。耀祖兄长今晨暴毙。死前他抓住我的手,说'记住符号...三角形...藏宝图在...'话未说完便断了气。二叔说是瘟疫,命人立即下葬..."
最后一篇日记的日期是1902年7月1日,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他们来了。我知道我也会像其他人一样死去。诅咒已经开始,只有血亲..."
日记在这里戛然而止。周雨桐的手指颤抖着,翻到最后一页,发现那里夹着一张发黄的纸片,上面用褪色的墨水画着那个诡异的符号——圆圈内的倒三角形,与陈志明胸前的血痕一模一样。
窗外一道闪电劈过,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在那一闪而逝的白光中,周雨桐清晰地看到,对面的穿衣镜里,一个穿着旧式长裙的女人正站在她身后。
她猛地转身,房间里空无一人。但镜中——那个苍白的女人依然站在那里,嘴唇蠕动着,似乎在说什么。周雨桐死死盯着镜子,辨认着那个口型:
"离...开..."
"啊!"她惊叫一声,日记本从手中滑落。再抬头时,镜中已恢复正常,只有她自己惨白的脸。
敲门声突然响起,吓得她几乎跳起来。
"周小姐?你没事吧?"是林修远的声音。
周雨桐踉跄着打开门,林修远站在门外,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看到她惊恐的表情,他立刻皱起眉头:"发生什么事了?"
"镜子里...有个女人..."周雨桐语无伦次地说,"她在警告我离开..."
林修远快步走进房间,仔细检查了穿衣镜,然后摇摇头:"什么也没有。"他的目光落在掉落的日记本上,"你发现了什么?"
周雨桐平复了一下呼吸,将日记内容简要告诉了他,包括那个神秘的符号和最后未完成的句子。
"只有血亲..."林修远沉思着,"后面应该还有内容。或许日记还有其他部分?"
"我不知道..."周雨桐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陈志明死在书房,那里会不会有线索?"
"现在去太危险了,警察可能还在那里。"林修远看了看手表,"明天一早我们再找机会。现在你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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