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的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凝固了。麦卡锡管家的火枪在提灯摇曳的光线下泛着冷光,黑洞洞的枪口直指她的心脏。她从未想过这个总是微微驼背、说话轻声细语的老管家会露出如此狰狞的表情。
"麦卡锡先生..."艾琳慢慢放下提灯,金属底座与石地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你在做什么?"
"履行我的职责,霍华德小姐。"麦卡锡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阿尔伯特老爷嘱咐过,如果有人发现这个地方——特别是您——我必须阻止秘密外泄。"
铁笼里的克莱尔发出一声呜咽,蜷缩得更紧了,仿佛想要消失在角落里。艾琳眼角余光注意到铜制装置的滴答声变得更快了,像是某种不祥的倒计时。
"什么秘密值得囚禁一个无辜的女人?"艾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尽管她的双腿已经开始颤抖,"我祖父做了什么?"
麦卡锡的嘴角扭曲成一个古怪的微笑:"阿尔伯特老爷是个伟大的人,他试图打破诅咒。但有些传统...有些誓言是不能违背的。"他向前迈了一步,"现在,请把钥匙交出来。"
艾琳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紧握着那把打开酒窖大门的古老钥匙。她的大脑飞速运转——钥匙是祖父特意留给她的,麦卡锡如此紧张要收回它,这意味着...
"你先告诉我她是谁。"艾琳突然指向克莱尔,同时悄悄后退半步,靠近铜制装置,"为什么把她关在这里?"
麦卡锡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是个祭品,霍华德小姐。每三十三年一次,为了维持平衡。"他的声音变得飘忽,"1693年,我们家族犯下了...一个错误。为了弥补,必须献上一个邓巴家族的女性。"
艾琳感到一阵眩晕。祭品?邓巴家族?这听起来像是某种中世纪的恐怖传说。但铁笼里颤抖的克莱尔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你疯了,"艾琳低声说,"现在是21世纪,没有人应该被当作祭品!"
麦卡锡突然激动起来,火枪随着他的手颤抖:"你不明白!如果不这样做,整个霍华德家族都会遭殃!你父亲怎么死的?你叔叔呢?你以为那是意外吗?"他的眼睛瞪得极大,"诅咒已经开始显现了!"
铜制装置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一根指针猛地跳动了很大一格。艾琳看到表盘上只剩下最后三个刻度。克莱尔发出一声惊恐的抽泣。
"它快停了..."克莱尔嘶哑地说,"上次它停止时...城堡里死了七个人。"
麦卡锡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够了!把钥匙给我!"他向前冲来。
就在这一刻,艾琳做出了决定。她猛地抓起提灯,砸向铜制装置。玻璃碎裂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火焰接触到装置表面残留的油脂,瞬间窜起一簇火苗。
"不!"麦卡锡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调转枪口朝向起火的装置。
艾琳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扑向铁笼。笼门被一根粗铁链锁住,但锁已经锈迹斑斑。她抓起地上的一块碎石,用力砸向锁头。
麦卡锡转身朝她冲来,但铜制装置突然发出一连串刺耳的爆裂声,齿轮一个接一个地崩开。整个石室开始震动,灰尘和碎石从天花板落下。
"你做了什么!"麦卡锡狂吼着,此时他的声音里充满真正的恐惧,"它会提前停止!"
铁链终于断裂,艾琳拉开笼门,抓住克莱尔骨瘦如柴的手臂:"能走吗?"
克莱尔点点头,眼中突然闪现出一丝生命的火花。两个女人跌跌撞撞地向通道跑去,身后传来麦卡锡歇斯底里的咒骂声和装置崩溃的巨响。
通道比进来时更加黑暗,艾琳只能摸索着墙壁前进。克莱尔在她身旁喘息着,但出人意料地保持着稳定的步伐,仿佛多年的囚禁并未完全摧毁她的体力。
"左边..."克莱尔突然低声说,"有个分叉...麦卡锡不知道..."
艾琳顺着她指引的方向,果然摸到墙壁上一个隐蔽的凹处。她们挤进去,发现这是一条狭窄的隧道,比主通道更低矮,必须弯腰前行。
"你怎么知道这条路?"艾琳喘息着问。
黑暗中,她感觉到克莱尔的微笑:"我不是第一个被关在那里的人...之前的女人们留下了记号。"
隧道蜿蜒向上,空气逐渐变得不那么潮湿。艾琳的膝盖和手掌都被粗糙的石面磨破了,但她不敢停下。身后远处,隐约还能听到麦卡锡的喊叫声和奇怪的、像是许多液体流动的声音。
终于,她们头顶出现了一丝微光。隧道尽头是一块可以移动的石板。艾琳用肩膀顶开它,新鲜空气瞬间涌入肺部。她们爬出来,发现自己位于城堡后面的花园里,四周是高大的灌木丛,正好提供掩护。
克莱尔瘫软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在阳光下,艾琳终于能看清她的全貌——这个女子曾经一定非常美丽,即使现在瘦得脱形,依然能看出精致的五官和优雅的颈部线条。她的手腕和脚踝上全是长期戴镣铐留下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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