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争辩,但突然注意到祁管家的影子不对劲——它比实际应该的角度偏斜了30度,而且轮廓模糊,边缘有细微的蠕动,像是无数细小的触须。
"好...好的。"我勉强答应,决定不再与这个显然非人的存在争论。
回到房间后,我立刻检查了床底——空空如也。墙壁也完好无损,没有抓痕。但当我靠近观察时,发现石缝中渗出了一些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铁锈味。我用手指蘸了一点,液体立刻蒸发消失,留下一道浅浅的灼痕。
窗外,浓雾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站在护城河边。即使隔着雾气,我也能认出那是周瑾。她抬头看向我的窗口,嘴角咧开一个不自然的笑容,然后转身走入雾中。
我瘫坐在床上,大脑飞速运转。这绝不是普通的闹鬼现象。城堡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是"活"的,能够改变内部结构。而周瑾...她到底还是不是人类?为什么邀请我来这里?那些文物修复工具被用来做什么?
最令人不安的是,那些纸页上提到的"墙中低语者"与我听到的声音如此吻合。陆远山显然进行过某种邪恶仪式,而后果至今仍在城堡中徘徊。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脏污的窗户照进来时,我几乎要感谢上帝。夜晚的恐怖似乎随着光线退去,城堡恢复了某种表面上的正常。但我清楚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
敲门声响起,是女仆小桃送早餐来了。这个瘦小的女孩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我注意到她的手腕上有奇怪的淤青,形状像是手指印——但从大小看,不可能是人类的手。
"小桃,"我试探着问,"你在城堡工作多久了?"
她猛地抬头,我第一次看清她的脸——苍老得与身形不符,眼睛布满血丝。"永远。"她嘶哑地说,然后迅速退出房间。
早餐盘旁边放着一张纸条:"午饭后在地下室见。带好你的工具。——周"
字迹工整清晰,与邀请信上的潦草完全不同。这真的是周瑾写的吗?还是城堡的另一个陷阱?
我决定先假装配合,同时寻找逃离的方法。检查手机依然没有信号,城堡的电话线也早已被切断。唯一的出路是那座吊桥,但周瑾警告过不要在天黑后过桥——这意味着我必须在今天白天找到机会。
早餐后我冒险探索了一楼。白天的城堡虽然阴森,但没有出现夜间那种超自然现象。在书房里,我发现了一本落满灰尘的城堡历史记录。翻开第一页,一张老照片滑落出来:一群穿着1920年代服装的人站在城堡前,中央是一个面容阴鸷的男人,旁边站着一个小女孩。照片背面写着"陆远山与瑾儿,1923年夏"。
瑾儿?周瑾?但这不可能,时间对不上。除非...
我快速翻阅书籍,在一页插图中发现了惊人相似——那是一个古老仪式的描绘,名为"肉身永驻",据说能让灵魂在不同躯体间转移。插图旁边有人用现代笔迹做了批注:"血亲容器最为稳定"。
一阵寒意袭来。如果周瑾实际上是陆远山的女儿,而现在的"周瑾"是借用了她身体的某种存在...
"找到有趣的东西了吗?"
我吓得差点叫出声。祁管家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脸上挂着诡异的微笑。
"只是...随便看看。"我合上书,"城堡历史很...丰富。"
"确实如此。"他走进来,手指划过书架,"许多秘密藏在字里行间。但有些秘密...最好永远埋藏。"
他的眼神中有种危险的意味,我决定不再刺激他。"我想去院子里透透气。"
"当然,"他微微鞠躬,"只是别靠近东侧的旧塔。结构...不稳定。"
这显然是一个警告,也是一个线索。东侧旧塔很可能藏着什么他们不想让我发现的东西。
院子里阳光明媚得反常,与城堡的阴暗形成鲜明对比。我假装散步,实则向旧塔方向移动。塔身被茂密的藤蔓覆盖,但隐约可见一扇小门。
就在我即将接近时,身后传来周瑾的声音:"默,原来你在这里。"
转身时,我几乎认不出她——白天的周瑾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除了过分苍白的肤色和眼底深处的黑影。她穿着高领毛衣,尽管天气并不冷。
"昨晚..."我试探着开口。
"我听说你做噩梦了?"她打断我,笑容不达眼底,"老房子常有的事。来吧,午饭准备好了,然后我们去看那些需要你帮助的文物。"
她的语调轻快,但手指紧紧绞在一起,指节发白。我注意到她的影子在阳光下异常淡薄,几乎透明。
午饭时,周瑾喋喋不休地谈论着我们大学时的回忆,但细节全错——她把我们第一次见面说成了图书馆,实际是在考古学讲座上;她提到我最喜欢的教授名字完全错误。这个"周瑾"在拙劣地扮演一个她并不了解的角色。
更可怕的是,当女仆小桃上菜时,我清楚地看到周瑾的舌头异常细长,在接过盘子时迅速舔过嘴唇——那绝对不是人类的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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