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镇养老院坐落在山脚下一片白桦林中,三层小楼漆成刺眼的粉红色,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小雨推开铁门时,门轴发出垂死般的尖啸,引得院内几个晒太阳的老人齐齐转头。他们的眼神让小雨顿住脚步——那不是普通老人浑浊的目光,而是一种警惕的、近乎恐惧的打量。
"找谁啊,姑娘?"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开口,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我找吴明老师。"小雨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自然,"他约我来的。"
老人们交换了一个难以解读的眼神。老太太慢悠悠地站起身,拄着拐杖指向主楼:"三楼尽头,312。最近别跟他提矿洞的事,他...状态不太好。"
小雨道谢后快步走向主楼,后背绷得笔直。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直到进入建筑内部。
养老院里的消毒水味掩盖不住衰老的气息。电梯坏了,小雨只好走楼梯。二楼走廊里,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把东西藏在地板下面!"老头急切地低语,眼睛瞪得极大,"别相信墙上的画!"
护工迅速赶来拉开老人,向小雨道歉:"抱歉啊,张爷爷老年痴呆,总说些胡话。"
小雨勉强笑笑,继续上楼,心跳加速。三楼比下面两层更昏暗,尽头312房的门上贴满了剪报和照片。她走近细看,倒吸一口冷气——全是关于全国各地神秘失踪事件的报道,最早的可以追溯到上世纪五十年代。其中一张泛黄的照片上,年轻的吴明和几个人站在矿洞入口,神情肃穆。
她轻轻敲门,没有回应。又敲了敲,这次用力些。
"进来吧,门没锁。"一个苍老但清晰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推开门,312房更像一个档案室而非养老院居所。每面墙都贴满了地图、照片和密密麻麻的笔记,床头柜上堆放着十几本厚厚的剪贴簿。窗前轮椅上坐着一个瘦削的老人,满头白发,左眼浑浊发白,右眼却明亮得惊人。
"杜小雨。"吴明准确地说出她的名字,声音比电话里更加沙哑,"我算着你该到了。"
小雨惊讶地挑眉:"您认识我?"
"不认识,但我认识这个。"吴明指向她背包侧面露出的笔记本一角,"守望者日志会选择特定血脉的人。你父亲当年也有一本。"
他示意小雨坐下,轮椅吱呀转向床头柜,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老式录音机:"先听这个吧。1987年8月14日,你父亲失踪前三天录的。"
吴明按下播放键,磁带转动发出沙沙声,然后是一个年轻男声——小雨瞬间认出是父亲,只是比记忆中更加疲惫:
"吴明,如果你听到这个,说明我的计划失败了。七个门必须同时封印,单独关闭一个只会让力量转移到其他六个。我发现守门人可以重生,只要..."
录音突然被刺耳的干扰音覆盖,几秒后才恢复:
"...将意识分散保存在每个门的石碑中。青松镇矿洞的石碑是第一个,我已经...完成程序。需要杜家血脉才能唤醒...记住,当七个记忆碎片重聚,守门人将短暂重生,那是封印所有门的唯一时机..."
干扰音再次出现,这次更长。当声音恢复时,杜远的语调变得急促:
"他们在找我。守望会里有叛徒,想要主动开启七个门...小雨...如果你听到这个,去找其他石碑。每个门都有一个守护者后代,他们会..."
录音戛然而止。吴明关闭录音机,独眼紧盯着小雨:"后面没了。第二天你父亲就去了迷雾岭,再也没回来。"
小雨的手不自觉地发抖:"这录音...您为什么现在才联系我?"
"因为时机。"吴明指向墙上的一张月相图,"七个门的活动周期是33年。1987年大爆发后,它们陆续进入休眠。但从去年开始,青松镇的门最先苏醒,接着是迷雾岭...按照这个速度,三个月内七个门将全部活跃。"
他艰难地从轮椅下抽出一个牛皮纸信封:"这是其他五个门的位置和守护者名单。但小心,不是所有守护者后代都值得信任。"
小雨接过信封,沉甸甸的。她刚要打开,吴明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先别急!你必须先与青松镇的石碑建立完整连接。你父亲的一部分就在那里,他会告诉你更多。"
"怎么建立连接?"
"用血、骨灰和苔藓。"吴明指向她背包里的发光苔藓,"你父亲在录音里说的'程序'就是这个。但要注意,连接时石碑会展示记忆,也会引来...它们。"
小雨想起矿洞里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它们'是什么?"
"门的守护灵,介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吴明的独眼闪过一丝恐惧,"你父亲当年称它们为'啃噬者'——吞噬者的爪牙,专门阻止任何人接近真相。"
窗外突然乌云密布,远处雷声隆隆。吴明不安地看向天空:"要变天了。你必须在天黑前去矿洞,满月前夕它们的力量最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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