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是为了找你父亲。"林敏的声音平淡,"后来是为了阻止它继续发声。"
她指向地图上最近的七个红点,全部集中在东郊公园附近:"模式完全一样。先是孩子开始做噩梦、画奇怪的画,然后在一个月圆之夜消失。唯一的区别是..."她停顿了一下,"数量。以前是每隔几年一起,最近三个月突然增加到七起。"
小雨拿出红色笔记本,翻到新增记录的那页:"唐雅欣是第七个?"
林敏摇头:"第六个。第七个还没发生,但..."她走向书架,取下一本相册,"看看这个。"
相册里是当地小学的班级照片。林敏指向其中一个圆脸女孩:"周小婷,唐雅欣的同学。上周开始,她画出了这个。"
照片上是小女孩的绘画作业——一座歪歪扭扭的木屋,周围站着七个火柴人。在木屋窗户里,有一个黑色的、不成形的东西正在向外看。
小雨的血液仿佛凝固。和她小时候画的一模一样。
"她在哪?"小雨急切地问。
"医院。三天前开始昏迷不醒,医生说脑电波异常活跃,就像..."林敏的嘴唇颤抖,"就像在做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小雨想起电话里那个老妇人的话:"妈,你知道'守墓人'是谁吗?"
林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老格雷。埃德蒙·格雷的弟弟。他住在迷雾岭边缘的旧墓园旁边。"她抓住小雨的手,"但你不能去那里!自从你父亲...那片森林已经变了。"
小雨没有回答。她翻开笔记本新出现的一页,上面有一幅潦草的地图——从迷雾岭到东郊公园的路线,沿途标记着七个点,连起来形成一个奇怪的符号,与笔记本封面上的相似。
"森林在生长。"小雨想起那个神秘电话,"木屋在移动。"
林敏突然崩溃了:"我失去了丈夫,不能再失去你!你不知道那东西有多——"
"我知道。"小雨轻声打断,拉起袖子露出手臂内侧的疤痕——一个模糊的门户形状,"这十五年来,它从没真正离开过我。"
两人沉默相对。窗外,雨下得更大了,远处雷声隆隆。
"如果你一定要去,"林敏最终妥协,声音嘶哑,"至少带上这个。"
她从颈间取下一条银链,挂坠是一个小玻璃瓶,里面装着某种黑色粉末。
"埃德蒙·格雷的骨灰。当年村民烧了他的尸体,我父亲偷偷保留了一些。"林敏将项链戴在小雨脖子上,"它曾经...阻止过你父亲完全变成那个东西。"
小雨拥抱了母亲,感受着她瘦弱身体的颤抖。十五年来第一次,她允许自己哭了出来。
"我会找到爸爸,"她在母亲耳边承诺,"然后结束这一切。"
迷雾岭的入口比记忆中更近了。原本需要开车一小时的路程,现在只需二十分钟。更令人不安的是,森林边缘的树木——小雨清楚地记得它们曾经笔直高大——现在全都扭曲成奇怪的姿势,树干上布满瘤状突起,远远看去像一张张痛苦的人脸。
小雨停下车,取出红色笔记本和发光苔藓。苔藓的荧光变得更加强烈,几乎照亮了整个车厢。当她靠近森林边缘时,苔藓开始有节奏地脉动,像是某种生物在呼吸。
笔记本最新一页自动翻开了,上面浮现出新的字迹——这次毫无疑问是她自己的笔迹,但小雨确信自己没有写过:
"他正在失去控制。门已经开了三分之一。找到守墓人,拿到钥匙。"
小雨倒吸一口冷气。她翻开笔记本的其他部分,发现更多页面被新内容填满——全都是她的笔迹,记录着各种符号的解释和仪式细节,有些甚至精确到月相角度和星位。
"这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却在这时注意到自己右手掌心——那个心形印记现在清晰可见,微微发红,像是刚刚被烙上去的。
森林入口处的雾气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小小的漩涡。从中传来一个声音,遥远而熟悉:
"小雨...时间...不多了..."
是父亲的声音。
小雨的眼泪夺眶而出。她迈步向前,踏入浓雾之中。脚下的地面立刻变得松软潮湿,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活物上。周围的树木在她经过时发出细微的呻吟声,树枝无风自动。
苔藓的绿光为她照亮前路,但光线似乎被雾气吞噬,只能照出几步远的距离。小雨不时查看笔记本,发现上面的内容继续增加,像是无形的笔正在书写:
"向左...三十步...注意脚下..."
她按照指示前进,突然脚下一空,差点跌入一个隐蔽的坑洞。洞底散落着儿童玩具——一个脏兮兮的布偶、几支蜡笔、还有一件红色的小外套。
"唐雅欣..."小雨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感到一阵恶心。这些物品看起来像是被故意摆放成某种图案。
继续前进约半小时后,雾气突然变淡,露出一片圆形空地。中央矗立着那座木屋——但比小雨记忆中的更加完整,更加鲜活。外墙的木头泛着湿润的光泽,仿佛刚刚从活树上剥下。窗户里透出脉动的绿光,与苔藓的光芒同步闪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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