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远坐在警车后座,裹着同事递来的毯子,却仍止不住地发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右手掌心那个若隐若现的红色符号——像被烙铁烫过一样灼痛,却没有任何可见的伤痕。
"杜队,你确定不需要去医院?"开车的年轻警员小陈第三次问道,眼睛不时通过后视镜担忧地瞥向他。
"我没事。"杜远机械地回答,左手紧握着口袋里的红色笔记本。他没告诉任何人关于这个本子的事,尤其是最后一页上突然出现的女儿名字。
警车驶过凌晨空荡的街道,路灯在雨后的路面上投下扭曲的倒影。杜远望着窗外,每一处阴影都仿佛在蠕动,每一扇漆黑的窗户后似乎都藏着窥视的眼睛。
"那个木屋..."小陈犹豫地开口,"我们派了两队人去找,都没发现。森林里根本没有建筑。"
杜远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的封面:"地图呢?"
"什么地图?"
杜远猛地转头,后颈传来一阵刺痛:"今早我放在办公桌上的,1987年的地形图。"
小陈困惑地皱眉:"杜队,你今天没来办公室啊。局长发现你失踪后,我们查了监控,看到你昨晚十一点独自开车去了城郊。"
杜远的胃部一阵绞痛。他清楚地记得早上去档案室,记得和鉴证科的小李讨论案情,记得把地图放在自己办公桌上...但这些记忆现在变得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浓雾。
警车停在警局门口,杜远谢绝了小陈的搀扶,独自走进大楼。凌晨三点的警局静得可怕,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像是有人跟在他身后。
他的办公室门虚掩着,一缕光线从门缝中漏出。杜远确信自己离开时关了灯。他轻轻推开门,房间空无一人,台灯却亮着,照亮了桌上的一样东西——林小艺的失踪报告,照片上的女孩穿着粉红色连衣裙,正是他在木屋地下室看到的那身。
报告旁边放着一支红色记号笔,笔帽不知去向,墨水在文件上洇开一小片,像血。
杜远关上门,跌坐在椅子上。他掏出红色笔记本,再次翻到最后一页——"杜小雨,8岁",字迹歪斜却清晰。他颤抖着拿起办公桌上的相框,里面的小雨穿着校服,笑容灿烂。照片是上周拍的,那时一切还正常。
"必须冷静..."杜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用刑警的思维方式分析。他打开电脑,调出所有失踪儿童案件的电子档案,开始寻找共同点。
五个孩子,年龄6到9岁,三女两男,来自不同学校和社区。失踪时间都在满月前后,地点全在城东区,但具体位置分散。唯一的共同点是...
杜远突然停住。每个失踪儿童的家长在接受询问时都提到,孩子近期行为异常——做噩梦、画奇怪的画、说一些听不懂的话。而小雨这周确实...
电脑屏幕突然闪烁,所有档案窗口同时关闭。杜远咒骂一声去握鼠标,屏幕却自动亮起,显示出一张照片——迷雾岭森林的航拍图,中央清晰可见一座木屋。照片下方有一行小字:1987.10.31。
"这不可能..."杜远凑近屏幕。照片上的木屋正是他去过的那座,但根据警方记录,那片森林里从未有过建筑。
他伸手想放大图片,屏幕却突然变黑,然后一行红色文字缓缓浮现:
"十七个才能完整"
文字消失后,屏幕恢复正常,所有档案窗口重新打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杜远的后背已被冷汗浸透。他看了眼手表——3:33。小雨的生日是3月3日。
"杜队?你回来了?"门外传来小李的声音,杜远迅速合上笔记本塞回口袋。
鉴证科的李明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我刚做完林小艺家附近的痕迹分析,发现一些奇怪的..."他注意到杜远惨白的脸色,"老天,你看起来糟透了。"
"我没事。什么奇怪发现?"
"在她家后院的泥土里,我们找到了一种罕见的苔藓样本,会发出微弱的荧光。更奇怪的是,这种苔藓只在..."小李犹豫了一下,"只在三十年前那起集体失踪案的现场发现过。"
杜远猛地站起:"什么集体失踪案?"
"1987年万圣节,迷雾岭附近一个村庄有十个人一夜之间消失,包括七个孩子。案子一直没破,后来就..."小李突然打了个寒颤,"奇怪,怎么突然这么冷?"
杜远也感觉到了——温度骤降,呼出的气息变成白雾。办公室的灯光开始闪烁,电脑屏幕再次变黑。
"电路故障?"小李转身要去查看,却突然僵住,"杜队...你后面..."
杜远回头,档案柜的玻璃门上,雾气正缓缓凝结,形成一行字:
"他选中了你的血"
下一秒,灯光恢复正常,温度回升,玻璃上的字迹化作水珠流下。小李脸色煞白:"你...你看到了吗?"
杜远没有回答。他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家"。接通后,妻子林敏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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