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时,埃德蒙将警告纸条悄悄塞给了艾琳。她的眼睛在烛光下骤然睁大,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差点打翻酒杯。
"你从哪里得到这个的?"她压低声音问道,同时警惕地扫视着餐厅。男爵今晚依然缺席,只有阿尔弗雷德如幽灵般站在角落,目光空洞地望着远方。
"有人趁我不在时放在了我的笔记本里。"埃德蒙切着盘中的鹿肉,动作刻意保持平静,"你觉得是谁?"
艾琳的嘴唇抿成一条细线:"可能是阿尔弗雷德。也可能是..."她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男爵本人。"
阿尔弗雷德突然咳嗽一声,朝他们的方向走来。艾琳迅速将纸条藏进袖口。
"布莱克先生,"管家声音沙哑,"男爵让我通知您,他明天想与您单独谈话。上午十点,在西塔楼。"
埃德蒙点点头:"男爵身体好些了吗?"
"时好时坏。"阿尔弗雷德的目光在埃德蒙和艾琳之间游移,"今晚请留在您的房间,先生。城堡夜晚...不太安全。"
埃德蒙注意到管家右手上有一道新鲜的伤口,像是被什么尖锐物体划伤的。"你受伤了,阿尔弗雷德。"
管家迅速将手藏到背后:"只是整理花园时的小意外。如果没什么需要,我去准备男爵的药了。"
待阿尔弗雷德离开后,艾琳倾身向前:"他在撒谎。城堡花园已经荒废多年了。"她犹豫了一下,"今晚午夜,在螺旋楼梯下的挂毯后面等我。有些事情你必须亲眼看看。"
埃德蒙回到房间后,立刻检查了随身携带的左轮手枪——六发子弹,全部就位。他又从行李箱底部取出一个小皮套,里面装着三枚银质十字架和一瓶圣水。这些是他处理一桩疑似吸血鬼案件后留下的,当时他嘲笑过这些"迷信道具",现在却莫名感到安心。
窗外,一轮满月悬在城堡尖顶上方,给石墙镀上一层诡异的蓝光。埃德蒙看了看怀表——11:45。他悄悄打开门,走廊空无一人,只有墙上的烛火投下摇曳的影子。
螺旋楼梯位于城堡东翼,挂毯描绘着一群猎人在森林中追逐一头白鹿。埃德蒙刚站定,一只冰凉的手就从挂毯后伸出,将他拉了进去。
艾琳的脸在提灯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跟我来,别出声。"
她领着埃德蒙穿过一条他从未见过的狭窄通道,墙壁上渗着水珠,空气中有股铁锈味。通道不断向下延伸,温度越来越低。
"我们去哪?"埃德蒙低声问。
"仪式室,"艾琳回答,"男爵和阿尔弗雷德今晚在那里准备着什么。我偷了阿尔弗雷德的钥匙。"
通道尽头是一扇铁栅门。透过栏杆,埃德蒙看到一个圆形石室——正是他白天发现的那个恐怖房间,但现在中央石台周围点燃了七根黑色蜡烛,台面上摆放着银制匕首、一个刻有奇怪符号的铜碗,以及...一件白色睡衣,明显是女性穿的。
"那是安妮的,"艾琳的声音颤抖,"他们保留了她失踪时穿的衣服。"
埃德蒙的胃部一阵绞痛:"他们在准备新的仪式?"
艾琳刚要回答,远处传来脚步声。两人迅速退入阴影中。铁栅门被打开,阿尔弗雷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威廉·霍华德男爵。男爵穿着一件深红色长袍,面容憔悴得几乎不成人形,眼睛却闪烁着病态的光芒。
"都准备好了吗?"男爵的声音沙哑得不自然。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第七个已经选好了。那个侦探,正如您计划的。"
埃德蒙的血液瞬间凝固。艾琳紧紧抓住他的手臂,示意他保持安静。
男爵走到石台前,抚摸着那把银匕首:"父亲说过,第七个必须是最强大的灵魂,才能平息守护者的饥渴。"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东西在烛光下呈现暗红色,"我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阿尔弗雷德。墙里的声音越来越响..."
"再坚持两天,老爷,"阿尔弗雷德安慰道,"满月之夜一切就会结束。三十三年的平静又将开始。"
男爵痛苦地闭上眼睛:"上帝啊,我做了什么要承受这样的诅咒..."
阿尔弗雷德扶住摇摇欲坠的男爵:"我们该回去了,老爷。您需要休息。"
待两人离开后,埃德蒙和艾琳又等了十分钟才敢移动。
"第七个..."埃德蒙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们计划拿我当祭品?"
艾琳的眼中闪烁着泪光:"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冒险带你来了吗?我们必须阻止他们。"
"告诉我一切,艾琳。不要再有隐瞒。"
他们回到通道中一个相对干燥的角落,艾琳深吸一口气:"霍华德城堡建立在古老的异教圣地之上。1621年,爱德华·霍华德爵士与墙中的存在达成了契约——每隔三十三年献上七个灵魂,换取家族的繁荣和长寿。"
"墙中的存在?"
"守护者,他们这样称呼它。"艾琳的声音越来越低,"一种古老的存在,被束缚在城堡的墙壁和密道中。它吞噬灵魂,但也会保护霍华德家族免受外敌侵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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