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声,“咚咚”的声响在夜空中回荡。段瑶扶着阿杏的手迈进祠堂时,十二幅缂丝屏风已映得满室生辉,那绚丽的色彩让人眼花缭乱。烛火在二十四孝图的卧冰求鲤上跳跃,将段老夫人铁青的脸色照得忽明忽暗,仿佛一张阴晴不定的脸。
“瑶儿这是要开祖宗堂会?”段母捻着佛珠轻笑,腕间翡翠镯碰着紫檀木椅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段蓉捏着绣帕往母亲身后缩,鬓边新戴的蕾丝金凤钗却跟着发颤,她心中害怕极了,担心自己的阴谋被揭穿。
段瑶屈膝行礼,东海水精魄耳坠晃出一道冷光:“劳烦祖母移步,是孙女在市集得了件稀罕物。”她示意小厮抬上糖画摊拆下的榆木货架,焦糖混着檀香的古怪气味顿时弥漫开来,那味道刺鼻又怪异。
族老们交头接耳间,阿杏突然扑通跪倒:“奴婢今早在市集瞧见二小姐房里的春桃,那丫头腕上戴着夫人赏的赤金镯子,偏在糖画摊前摔了奴婢端的莲子羹!”
“胡吣!”段蓉猛地起身,心中慌乱至极,想着一定要想办法狡辩过去。发间金钗勾住屏风绣线。二十四孝图应声撕裂,露出背面密密麻麻的银钱往来——正是王记当铺暗账里“丙申年赈灾款”的去向。
满堂哗然中,段瑶抚过货架上的糖渍:“祖母请看,这契纸上的墨迹与屏风夹层的账本,可都是段府特制的松烟墨。”她指尖轻点,“丙申年三月”的字样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青光,“恰是二娘执掌中馈的头一年。”
段母脸色一变,强装镇定道:“这不过是巧合罢了,说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们。”段蓉也急忙附和:“对,肯定是有人想污蔑我们。”
段瑶冷笑一声,拿出从乞丐记忆中发现的关联证据:“这是在市集上发现的与你们有关的其他证据,足以证明你们的罪行。”
段老夫人龙头杖重重杵地,震得供案上祖宗牌位簌簌落灰。段母佛珠突然崩断,翡翠珠子滚到段瑶脚边,被她用织金马面裙轻轻盖住。
“母亲怕是忘了,当年您赠我的及笄礼。”段瑶摘下步摇里的糖渍方胜,展开的契纸残片上,“段府纹银二百两”的朱砂印正与屏风账本严丝合缝,“蓉妹妹的糖画师父,倒是比御膳房的师傅还金贵。”
窗外忽起惊雷,“轰隆”一声,仿佛要将这罪恶的一切震碎。雨丝裹着丹桂砸在琉璃瓦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段蓉突然尖叫着去扯屏风,绣线崩断时带出本泛黄的《女诫》——书页间夹着春桃画押的供词,墨迹未干处还摁着赤金镯子的缠枝纹。
“孽障!”段老夫人扬手将茶盏砸向段母,碧螺春汤泼在二十四孝图上,哭竹生笋的绣娘顿时面目模糊,“克扣赈灾银两,构陷嫡女清誉,你们是要让段氏百年清誉毁于一旦!”
族老们拄着鸠杖围上来时,段瑶悄悄退到烛影深处。她看着段蓉发髻散乱地跪在祖宗牌位前,忽然想起穿书那夜系统冰冷的提示音:“请注意,洞察之眼第三次使用后将触发记忆回溯。”
暴雨冲刷着庭院里的青石板,那“哗哗”的声音如同大自然的怒吼。段瑶倚在廊柱下接雨水,掌心的水精魄耳坠突然发烫,映出西厢房窗缝里一闪而过的玄色衣角——那分明是白日里算命摊主袖口的紫云烟纹样。
“大小姐,老夫人说要重开宗祠...”阿杏举着伞跑来,话未说完就被雷声淹没。段瑶将耳坠按回耳垂,冰凉的宝石贴着肌肤:“去把库房那对鎏金错银的博山炉找出来。”她望着雨幕中渐行渐远的玄色人影,唇角扬起新月的弧度,“要能焚紫云香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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