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微光像细碎的金粉,悄悄穿透窗帘的缝隙,在房间的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缓缓睁开眼,意识还有些朦胧,只觉得眼皮沉重。
身侧的小安像只小猫一样蜷缩在柔软的被子里,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呼吸均匀绵长,显然还在香甜的梦境里遨游。
昨夜的谈话,还有她最后那句轻柔的承诺,似乎真的驱散了萦绕心头多年的阴霾。
虽然身体因长途跋涉和情绪起伏而感到疲惫,但心底深处,却有一种久违的轻盈感。
我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寒意顺着脚底蔓延,让我彻底清醒过来。
走进浴室,连拧开水龙头都刻意控制了力道,水流细细地滑过指尖,冰凉的触感让我精神一振。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有些苍白,眼底残留着淡淡的青影,那是昨夜情绪翻涌和浅眠留下的痕迹。
但眼神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不再是全然的死寂和冰封。
时间悄然滑过,墙上的电子钟无声地跳到了8:20。
客厅隐约传来酒店走廊服务生推车经过的轱辘声,可房间里的小安依旧睡得雷打不动。
我走到床边,看着她毫无防备的睡颜,枕头被她紧紧抱在怀里,嘴角微微翘起,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好吃的,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阿姨……好吃的……再、再睡五分钟嘛……”
无奈又好笑。
这丫头,真是……
“再睡,酒店的自助早餐可就收摊了。”我弯下腰,声音不高不低。
见她只是皱了皱鼻子,翻了个身,丝毫没有要醒的迹象,我心头掠过一丝坏笑,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住了她的鼻子。
效果立竿见影。
“唔!”小安几乎是瞬间从床上弹坐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睡意全无,只剩下满脸的气愤。
她一把挥开我的手,揉着自己可怜的鼻子,气鼓鼓地瞪着我,头发乱得像个鸟窝:“阿姨!你这是蓄意谋杀!我要报警了!”
看着她炸毛的样子,我忍不住笑出声:“快去洗漱,再不去餐厅,就只能啃能量棒了。”
“哼!”她皱着小巧的鼻子,不满地哼了一声,但还是乖乖爬下床,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往浴室走,脚步还有些虚浮:“一大早搞突然袭击……到底要去哪儿玩啊?行程安排这么紧凑的吗?”
我将干净的毛巾递给她,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淡淡地吐出三个字:“魔调局。”
小安接过毛巾的动作一顿,睡意朦胧的眼睛瞬间清明了几分,她猛地转过头看我,脸上写满了问号。
酒店餐厅里,晨光正好,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满整个空间。
小安嘴里塞满了金黄酥软的牛角包,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只啃食的小松鼠。
她含混不清地问:“魔调局?阿姨,我们去那里干嘛?那里有什么好看的?该不会又是……‘随便看看’吧?”她特意加重了最后四个字的读音,显然对我之前的敷衍说辞记忆犹新。
我端起咖啡杯,呷了一口微苦的液体,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瞥了她一眼:“先把你的面包咽下去再说。”
小安努力地咀嚼了几下,用力将食物咽下,又灌了一大口牛奶,这才追问:“到底为什么呀?我听说那里守卫森严,一般人根本不让进的。而且……听起来就很严肃,一点都不好玩。”
“有些事情,总要去确认一下。”我放下杯子,语气平静,但只有我自己知道,说出“魔调局”三个字时,心脏不受控制地收缩了一下。
出租车在崭新的城市街道上平稳行驶。
重建后的薰衣草市,道路宽阔,两旁是设计现代的建筑,绿化带里栽种着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鲜花,生机勃勃,却唯独不见记忆中那无处不在的紫色。
小安一开始还兴奋地趴在车窗边,对着外面新奇的景象指指点点,但没过多久,她似乎察觉到了我过于沉默的气氛,忽然转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我:“阿姨,你昨天晚上……最后想说又没说完的话,是不是就和魔调局有关?”
她的直觉总是敏锐得惊人。
我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她,目光越过车窗,投向远处地平线上逐渐清晰起来的一座异常高耸的建筑。
那是一座银灰色的摩天大楼,线条冷硬,直插云霄。
新魔调局总部。
它比我记忆中那个带着历史厚重感的旧局大楼,高了不止一倍,也冷了不止一倍。
像一座冰冷的钢铁堡垒,矗立在这片浴火重生的土地上,宣示着新的秩序和力量。
出租车在距离魔调局大楼还有一段距离的指定区域停下。
付了车费,我推开车门,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步就朝着那座令人望而生畏的建筑大门走去,脚步甚至有些不受控制地加快。
“哎,阿姨!等等我!”小安在后面小跑着跟上,语气带着一丝不解和担忧,“你走那么快干嘛?赶着去投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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