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耳边响起清晰的脚步声,是苟云然回来了,他手里还提着个医药箱。
“要给我处理伤口了?”程西望自觉地伸出手,仿佛早就料到了会这样。
“嗯。”苟云然轻轻应了一声,喷了点消毒水上去,拿着个棉签,没轻没重地把上面的碎石子蘸下来。
程西望全程面目扭曲,好在那块黑布遮住了他的眼睛,才显得没那么狰狞。
“植物人也经不起这么刺激啊!啊啊啊!杀人了!”
一阵阵激烈的惨叫自破旧的废弃仓库里传出,一层更比一层高。
等缠上干净的纱布,程西望两片嘴唇都发白了,哆嗦了两下,说:“我渴了。”
“……”
苟云然迟早被这家伙笑死,他勾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想喝水啊,求我。”
程西望抿了抿泛白的唇瓣,只恨自己双手被束缚,不能暴力输出这家伙解解恨,挪了挪尚且能动弹的双腿,背对着苟云然,不想说话了。
苟云然的笑就那么僵在嘴角,冷硬地命令:“把脸转过来。”
程西望动都没动,坚定地仿佛聋了。
耐心是苟云然最欠缺的东西,他为数不多的耐心早就被程西望磨光了。
蛇一样阴冷的手指爬上程西望的踝骨,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腿。
耳边是苟云然骤然变态的声音:“看来我得先把你的腿也绑起来,顺便再好好思考一下,要不要把你脆弱的脚踝骨也一并拧断。”
背对着苟云然,程西望又往前挪了挪,誓要跟他划清界限。
苟云然被惹火了,拉住他的后衣领,将他拽了过来。
程西望吸了吸鼻子,拼命扭着肩膀想要挣脱他。
有细碎的抽噎声,在空荡荡的废弃旧仓库里,格外引人注目。
苟云然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有些手足无措地松开牵制着他的手,绕到程西望面前,蹲下说:“你哭了?”
“对!哭了,这下你高兴了吧!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
黑色的布被洇湿,眼泪狼狈地糊在沾了灰尘的脸上,灰扑扑的,混合着几根乌黑的发丝,双手动弹不得,连擦眼泪都顾不到,看起来又可怜又好笑。
苟云然解开他脸上用来蒙眼的黑布,拿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倒了些干净的山泉水上去浸湿,动作轻柔不少,细细替可怜兮兮的某人擦着脸:“我就是吓吓你,没想真对你怎么样。”
程西望:“那你把我放了。”
“不行,你得跟我走。”苟云然拂开糊在他脸上的发丝,别在他耳后,拇指蹭了蹭他的脸颊,像摸小动物一样,如是说。
苟云然把他从脏兮兮的地上抱起来:“时间也差不多了,再磨蹭就要被发现了,我们走吧。”
程西望像条死鱼一样被他抱着走,内心深感无力:【我没招了,修玉怎么还没到,他是主角吗?还是说我是炮灰,不配享受主角待遇?】
狗八:【快了快了,一脚油的事儿。】
事实证明,并不是一脚油的事情,出了事儿还是得程西望自己背。
程西望已经处于半升天状态时,修玉才噼里啪啦赶到。
彼时,苟云然已经给程西望松了绑,盯着他一圈圈勒痕的手腕,视线意味不明地盯了一会儿,说:“易留痕体质?”
程西望白了他一眼,将手藏进袖子里,偏头看着底下的风景。
“这次你要带我去哪?”
苟云然笑了笑,卖起了关子:“秘密。”
地上的景物在眼中逐渐缩小,随即被郁郁葱葱的大树遮蔽,依稀辨得一人影在朝他这方向看。
程西望:【……地上那小卡拉米不会是修玉吧?】
狗八沉重地嗯了一声。
【说好的主角光环呢?】
狗八开了个玩笑,想活跃气氛:【要不你跳下去?】
【行。】
狗八:【?你说啥?】
【我说行。】
程西望揉了揉手腕,叫了苟云然的名字,见他一脸疑惑地看过来,程西望眨了眨眼睛,挥舞着拳头刺向他的脸,按着苟云然就是一顿压制性地削。
“就你一个人来的,你丫还敢这么嚣张?偷偷告诉你,我把口语提升课退了,报了隔壁的泰拳班。”
程西望掂起一旁的绳子,先在苟云然脖子上绕了一圈,才继续缠其他的地方,把他绑的像蚕蛹一样,打了个死结。
还用苟云然的帕子把他的嘴巴塞住,遂扬手拍了拍他的脸:“再也不见。”
前面的驾驶员瑟瑟发抖,好在程西望只是背了个降落伞,拉开舱门,朝他挥了挥手,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跳了下去。
程西望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悠悠转转得往下落着,然而,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他挂在树杈子上了……
虽然不是很高,但程西望还是打算麻烦一下某人,好让他有点参与感,他朝着前面的空地大喊:“喂——别哭了,先放我下来。”
修玉朝他跑过来,十分狼狈地张开双臂,仰头说:“我接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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