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们听到大吼,纷纷回头张望。
只见供销社主任带着两个仓管快步赶来,神情急迫。
众人心中一紧,都为王大庆暗自担忧。
这位供销社新主任是前几天刚调过来的。
有好奇的人陪着他进屯后,特意跑到公社去打听底细。
才知道这位新主任的父亲是省里某单位的局长,母亲是省医院的副院长,姥爷更是省军区的大人物。这次下放到村级供销社,不过是为了刷基层履历。
最重要的是,他与这几天才来到的知青当中某人是表兄弟。
因为涉及隐私,知情人未详细透露,但大家纷纷猜测,王大庆刚刚抽的那几个知青当中,林栋或任冲昊肯定有一个是那位主任的亲戚。
看他此刻怒气冲冲的样子,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以这背景,还能让王大庆好过?
此时,王大庆蹲在雪地里,把枪放在一边,正和阿呆一起将掉落的酸菜捡进盆里。
陈倩知晓近期屯里议论甚多,凑近小声提醒:“你要有个心理准备,你刚打的那俩人里,有个极可能是供销社主任的表弟。”
王大庆依旧没抬头。
“表哥!”林栋一边捂着流血的脚,一边喊道。
陈倩心里猛然一紧,彻底明白,林栋那个最阴毒的主,居然是张清的表弟。
张清走近,看了林栋那条流血的小腿一眼,顿时抬起头眼神凌厉:“谁干的?”
任冲昊嘴巴被打歪,说不了话,只能用手指向王大庆。
“叫什么名字?为何伤人?全都交代清楚,否则你别想有好果子吃。”张清喝道。
跟在他身后的两个仓管已经绷紧身体,脱下手套,做好了动手准备。
陈倩被这阵势吓得直发抖,靠近王大庆低声说道:“我听说张主任带的这俩人是安保,曾上过战场的老兵……”
“没听见张主任问话吗?”
张清再次高声喝问,杀气腾腾,直接打断了陈倩接下来的话。
正好,酸菜捡完了。
王大庆示意阿呆抱好盆站起身,随后让陈倩带他一块进院。
“主任问话你竟敢当耳边风?”一名仓管大喝。
王大庆毫不慌乱,送走陈倩和阿呆之后,弯腰拾起猎枪,枪口径直指向张清。
围观村民都看傻了。
新主任的来历已传遍全屯,王大庆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竟然还敢举枪对准,这是不想活了吗?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张清被枪指着,面上却满是惊讶,居然还带着一丝欣喜。
“表哥你认识他?”林栋满脸懵逼。
“你个狗东西,我什么时候多出你这么个缺德表弟,我怎么不知道?”王大庆语气极冲地反问。
张清伸手指着任冲昊:“他是我表姑家的儿子,小林是他拜把子的兄弟,所以跟着喊我表哥。”
“放肆!”两名仓管同时一声怒吼,准备动手。
张清却摆摆手:“自己人,把他们两个先带去诊所包扎。”
“自己人?”
众人这才意识到,王大庆也是个知青,但恐怕来头并不简单。
唯独陈倩皱眉,她最清楚,王大庆的背景并不强。
张清把枪拨开,上前猛地给王大庆一个熊抱:“被迫退学后进了部队,算起来都快三年没见了。”
“你那哪是被迫?不是打人打到骨折,家里又没人能压得住事,才被‘退学’的吗?”王大庆笑骂着。
但他内心也满是疑惑。
张清和他大学不同系,却因为某些缘故住过一个宿舍。
大一下学期,张清因看不惯某个背景深厚的学生欺负人,直接动手。虽然打赢了,但学校和家里都扛不住压力,最终被迫“退学”,转而进入那个学生父亲管辖的部队。
至于部队里他过得怎样,张清从不提。只知道后来退役转业到了供销系统。
按王大庆前世记忆,张清应该是被调去另一个公社,为何如今会出现在民主屯?
“话说回来,你怎么把我那混蛋表弟嘴巴打歪的?”张清松开后退一步问。
王大庆瞟了眼任冲昊,把整件事简单说了一遍。
“奶奶的!”
张清听到中途就忍不住怒骂,“他之前说他有个高中女同学在民主屯,非要找关系调过来。我还怕他欺负人,特意让上级一并把我调来看着他,结果他竟然敢欺负四个烈士的家属?老子不剁了他……”话没说完,他直接就去抢王大庆手里的土铳。
王大庆不给。
张清打架出手那次,面对背景通天的对手都敢下死手,对自己表弟动手更不会手软,真出了人命就麻烦了。
“任冲昊死不死无所谓,可你怎么向姥爷交代?”王大庆提醒。
一提“姥爷”,张清瞬间泄气,火气全无。
他望着排队的村民:“这肉是你在卖?”
“张主任别介意,今天正好猎到野猪,我就想着快到除夕了,大伙一年到头挺不容易的……我保证不会出乱子。”王大庆笑着回应。
“瞎紧张什么。”张清翻个白眼,“最近各大单位都往县总社打报告要物资,供销社哪还轮得到汤喝?你真想卖给供销社,我还不愿意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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