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银叶林在暮色中泛起诡异霞光,叶片脉络间的人族面容扭曲哭嚎。九幽立于城墟中央的祭坛残骸上,黑袍浸透幽冥紫血,指尖以凌烬的心头烬血为墨,在焦土上勾画万古未现的《九渊血祭图》。每一笔落下,地底便传来龙骸悲鸣——那是被玄机子深埋的第十具银龙残躯,逆鳞处嵌着初代天帝的时墟脊髓。
"你以为破了青铜巨舟,便能终结轮回?"九幽紫眸倒映着血阵纹路,"错了,血祭之城才是真正的归墟之门!"
阵成刹那,天穹如琉璃炸裂,降下粘稠的"时墟浆雨"。雨滴触及银叶,叶脉间的人族面容骤然灰金化,生出细密鳞片。盲眼少年以竹简为伞,金血在简面灼出警告:
"第五十六日,烬血绘九渊,万灵成祭牲。"
九幽咬破舌尖,将紫血喷向阵眼。血祭图腾空而起,化作九座通天魂碑。碑面浮现青州城覆灭时的惨景:母亲为护幼子被神使贯穿胸膛,老叟点燃自身为修士引路,少女将最后半块炊饼塞入凌烬手中......每一幕皆被篡改,怨魂在碑中重复着最痛苦的瞬间,滋生的绝望化为灰金雾瘴。
"这才是人心本色。"九幽踏着雾瘴升至碑顶,"贪婪、怯懦、背叛......何需玄机子动手?"
凌烬银髓左臂插入地面,试图引动山河印母胚之力,却见掌心银焰已被灰金侵蚀——血祭大阵正在将他炼成阵眼!
第一座魂碑轰然倾倒,碑中怨魂凝成实体扑向活人。修士挥剑斩灭亲族幻影,却被灰金雾瘴侵入灵台,反手刺穿同门丹田。凌烬暴喝跃起,银髓左臂贯穿魂碑核心,却在触及碑文的刹那僵住——那上面竟刻着白璃化龙前的最后一吻!
"你的犹豫,便是血祭最好的燃料。"九幽狞笑,第二座魂碑迸发紫光。碑中浮现凌烬为破玄机子祭坛,放任城南百姓被噬魂虫吞噬的画面。幸存者仰头望见这一幕,眼中希冀化为恨意:"原来你才是灾源!"
幼童银翼尽展,挡在凌烬身前。他额心龙髓忽明忽暗,竟与魂碑共鸣:"姐姐说......碑文是倒写的!"
凌烬瞳孔骤缩。银髓左臂按上魂碑,以逆转山河印之力倒转碑文——
母亲被贯穿的胸膛愈合,神使利刃化为柳枝;
老叟身上的火焰回溯为灯烛,照亮修士生路;
少女手中的炊饼重新完整,她笑着将其递给更年幼的凌烬......
灰金雾瘴在倒溯中崩解,九幽的紫眸渗出黑血:"不可能!人心之恶怎会逆转?"
"你只见恶念轮回......"凌烬银髓尽碎,血肉左臂白骨森然,"却不见微善永恒。"
九座魂碑齐鸣,血祭大阵彻底暴走。九幽身躯膨胀为灰金肉山,无数人族怨魂自毛孔钻出,啃食着他的神魂:"来吧凌烬!与我共担这众生罪业!"
凌烬踏着坠落的魂碑残骸跃至阵眼,将山河印母胚刺入心口。银髓混合着灰金火种喷涌,在血祭图上重绘《燧皇燃薪图》——
青州城民的恨意化为灯油,修士的悔悟凝为灯芯,幼童的龙髓作引火石。人燧之火冲天而起,将九幽的罪孽之躯焚为琉璃雕像。
"这才是山河印真正的力量......"凌烬石化至脖颈,声如碎玉,"以苍生心火......焚尽宿命轮回!"
血祭阵崩解,灰金雾瘴化为甘霖。银叶林的人族面容恢复清明,每一片叶子都绽出微光,在夜空中汇成璀璨星河。盲眼少年接住坠落的凌烬,竹简浮现终章:
"第五十七日,石髓镇九渊,人燧......即归墟。"
九幽的琉璃躯壳在星辉中龟裂,紫眸最后一丝清明望向幼童:"告诉那个孩子......幽冥血海的日出......很美......"
甘霖触及焦土,生出晶簇般的石髓花。玄机子自花芯踏出,掌心托着凌烬石化前震落的心头血:"好徒儿,你可知石髓才是真正的永生火种?"
千里外的雪山冰棺应声炸裂,另一个"凌烬"破冰而出,银髓左臂跳动着灰金符印。
青州城的星辉渐黯,石髓花在焦土上疯长。玄机子立于花海中央,指尖捻着一簇灰金火苗——那是以凌烬心头血淬炼的“石髓火种”。他轻吹火苗,火种化作万千萤虫,钻入幸存城民的口鼻。
“凌大人……救我!”一名修士跪地嘶吼,皮肤下凸起石质纹路,瞳孔染上灰翳。他的哀求未落,身躯已轰然石化,掌心却绽出一朵妖异的石髓花。
盲眼少年以竹简抵住咽喉,金血绘成符阵:“石髓在吞噬生灵魂魄……这是第十祭坛的终局!”
凌烬的石化已蔓至下颌,银髓左臂仅剩白骨。他踉跄踏入花海,每步皆踏碎晶簇,碎屑却如活物般攀附伤口:“玄机子……你要的不是永生……是混沌重启!”
雪山方向传来龙吟,冰棺炸裂的轰鸣震动九州。另一道身影踏雪而来——银髓左臂、灰金右瞳,面容与凌烬别无二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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