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烬的脊柱裂痕中银丝暴长,缠住九幽的手腕。丝线触及金泉时骤然灼红,白璃的魂音自泉底尖啸:“放手......这泉眼是玄机子的‘引魂阵’!”
九幽反手扯断银丝,纵身跃入泉眼。金泉裹住他的身躯,鳞粉自毛孔渗出,凝成一副混沌蝶的骨甲。凌烬紧随其后,山河印的残沙在泉水中重聚为剑,剑锋劈开泉流时,却见底部矗立着一座青铜祭坛——坛上锁着白璃的完整龙尸,逆鳞被金钉贯穿,钉尖刻着《山海经略》的篡改经文。
“你以为她化龙魂是为救世?”九幽的骨甲翅翼扇动,掀起泉浪,“她是玄机子选中的‘阵眼’......归墟裂隙、黄泉逆流、幽冥崩毁,全是为炼化她的魂髓!”
龙尸突然睁眼,竖瞳流下金泪。泪滴触及祭坛时,坛面浮出凌烬屠戮青州神使的画面——每斩一剑,白璃的逆鳞便多一道裂痕。
“住口!”凌烬的剑锋刺向九幽,却被骨甲翅翼格挡。九幽的灰金瞳孔裂出血丝,指尖点向龙尸心口:“山河印的真正用法......是这样!”
紫血渗入龙尸,白璃的逆鳞骤然剥离,化为万千金刃刺向凌烬。每一刃都携着归墟裂隙的记忆:凌烬以寿元召唤烛龙虚影时,白璃的魂髓正被玄机子抽入《山海经略》;他在苗疆血祭时,她的龙角被神族炼成镇海钉......
“你每救一人,她就多受一道剐刑......”九幽的嗓音混着泉水的轰鸣,“这山河印的力量,根本是她的魂血!”
金刃贯穿凌烬的四肢,将他钉在祭坛边缘。山河印的残沙自伤口涌入,竟在他胸腔内凝成一道囚笼——笼中锁着一缕银发,正是白璃最后的魂息。九幽的骨甲翅翼展开,指尖捏住银发:“现在,我来教你什么是真正的‘背叛’。”
他扯断银发,黄泉核心骤然暴动。金泉逆流成瀑,冲垮幽冥天穹,灌入人间城池。百姓在泉水中化为金像,瞳孔却灰金如九幽的复眼:“看啊......这才是众生该有的模样——无知、温顺、永恒!”
凌烬的脊柱彻底碎裂,银丝却缠住九幽的脖颈。白璃的魂息在囚笼中尖啸,金刃自祭坛拔地而起,将九幽的骨甲翅翼钉穿:“你恨的从不是我......是那个无力救母的自己!”
祭坛崩裂,龙尸坠入泉眼。白璃的逆鳞碎片裹住凌烬与九幽,在黄泉核心凝成一艘骨舟。舟身刻着未被篡改的《共生典》残页,舟底渗出盲眼少年的血字:
“第三十七日......同罪者,当共舟。”
九幽的灰金瞳孔映出骨舟的倒影——舟头坐着母亲的虚影,掌心捧着一枚蝶蛹。蛹壳裂开,幼年九幽的哭声中,玄机子的残魂悄然附身舟尾:“真是感人......可惜渡得了黄泉,渡不过人心。”
而在人间,金仙百姓的瞳孔突然转动,齐齐望向幽冥。
骨舟在黄泉的熔金急流中疾行,船身《共生典》的残页在浪涌中翻飞。凌烬的残躯倚在船头,指尖触到一缕银发——那是白璃魂息最后的残片。九幽的灰金瞳孔倒映着船底翻涌的亡魂,他们挣扎着抓向船身,每一张面孔竟都是玄机子的复刻体。
“这河......在吞食我们的记忆。”九幽的骨甲翅翼已褪去,紫血顺着手臂滴落,在船板上凝成诡谲的符纹,“每滴血落进黄泉,玄机子就多一具分身。”
话音未落,河面骤然冻结,金液凝成一面巨镜。镜中映出的不是骨舟,而是凌烬与九幽并肩立于神族祭坛的画面——他们手持山河印与混沌镰,脚下踩着白璃的龙尸。镜外传来玄机子的低笑:“这才是你们该有的结局......弑爱者,终成神。”
镜面炸裂,碎片化为利刃刺向骨舟。九幽挥镰格挡,刃口却被镜片黏住——碎片中伸出苍白的手,将他拽入镜内。凌烬抓住他的手腕,却被一同拖进镜渊。
这里是无尽的回廊,每一面墙都嵌着琉璃棺。棺中躺着凌烬与九幽的“另一世”:青州未被屠戮的凌烬成为神使,九幽则被母亲抚养成人;苗疆血池中,两人合力封印混沌兽;归墟裂隙前,白璃化龙魂时,凌烬未曾消耗寿元......
“假的......全是蛊惑人心的幻象!”凌烬以山河印残沙凝剑,劈向棺椁。棺盖炸裂的刹那,镜渊深处传来白璃的尖叫——她的龙魂被锁在最大的一口琉璃棺中,逆鳞被金钉刺穿,钉尖刻着“凌烬”二字。
九幽的灰金瞳孔骤然暴亮,紫血凝成锁链缠向棺椁:“玄机子......你连死人的执念都要利用?!”
锁链触及棺椁的瞬间,白璃的龙魂睁眼,竖瞳流下血泪:“凌烬......杀了我......否则镜渊永存!”
凌烬的剑锋颤抖,山河印残沙逆流回他的胸腔。九幽却夺过剑柄,刺向白璃的心口:“我来当这个恶人......你继续做你的英雄!”
剑刃贯穿龙魂的刹那,镜渊崩塌。白璃的逆鳞化为金粉,裹住凌烬与九幽,将他们抛回骨舟。船底的《共生典》残页突然完整,浮现一行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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