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城头,少年凌烬被村民唾骂"灾星",阿箬隐身树影中,噬心蛊虫在她袖间躁动;
归墟裂隙,白璃的逆鳞刺入凌烬心口,暗处阿箬的银发缠住即将坠崖的巫童;
昆仑废墟,山河印爆发的青光里,阿箬的焦骨微微颤动,一缕银发穿透疫毒,悄然系上凌烬的脚踝......
"她一直在看着你。"九幽的嗓音从镜片裂缝渗出,"看着你痛苦、挣扎、一步步踏入她织的网。"
凌烬的石化手掌捏碎镜片,鲜血混着疫毒滴落泉眼:"这网里...也有你的魂。"
泉底突然传来龙吟,白璃的逆鳞自血雾中升起,鳞片表面浮现往生泉的全貌——
泉眼并非水源,而是一枚嵌在地脉中的巨大竖瞳!瞳孔中央悬浮着第三枚山河印碎片,印底刻着初代圣女与蚩尤交握的手,指缝间却渗出疫毒脊髓。
"山河印...本就是疫毒与巫血的结晶。"九幽的疫毒凝成阿箬的模样,指尖轻抚印纹,"你以为她在赎罪?不,她在等你将印补全...好让疫毒彻底吞噬三界!"
凌烬的青铜骨手刺入竖瞳,混沌之火顺着经络灼烧:"那便如她所愿。"
印纹触到混沌之火的刹那,往生泉沸腾如熔炉。阿箬的焦骨突然立起,银发缠住凌烬的脖颈,疫毒脊髓从她眼眶钻出,凝成一支刻满雷纹的骨笛。
"杀了我..."焦骨的下颌开合,发出破碎的嗓音,"这是最后一道...血契..."
凌烬的烬天剑却刺入自己胸膛,剑锋挑出一团跳动的混沌之火:"你教我的...真正的噬心蛊...要种在施术者心里。"
火焰吞没焦骨,阿箬的虚影在火中舒展——她的银发褪去血色,脊骨化为青藤,藤蔓穿透泉眼竖瞳,将山河印碎片拽入凌烬的胸腔!
苗疆七十二寨的地脉同时炸裂,巫民们的本命蛊虫破体飞天,在空中凝成阿箬的面容。她俯瞰群山,银发化作暴雨,每一滴雨都映着凌烬背负山河印的身影。
"黑袍客...弑神者...灾星..."
盲眼歌者的龙骨琴崩断最后一根弦,血月从云层后浮现。月光照在往生泉上,泉中浮出九百具青铜棺——棺内躺着历代圣女的尸骸,每具尸骸的心口都插着一枚疫毒凝成的山河印碎片!
凌烬的石化身躯爬满印纹,他跪在泉眼中央,指尖触到一块残碑。碑文被疫毒腐蚀,唯有最后一句可辨:
"圣女泣血日,山河重铸时——然铸山河者,永失轮回。"
九幽的残魂在碑影中癫笑:"现在明白了吗?她骗你收齐山河印,只为让你替她承这份'永失轮回'的诅咒!"
白璃的逆鳞忽然刺入碑文,青光中浮出阿箬最后的记忆——
少女跪在初代圣女棺前,匕首割破手腕,血珠坠入碑文裂缝:"以我万世孤寂...换他一线生机..."
凌烬的青铜骨骼寸寸龟裂,山河印的碎片从裂缝中渗出,在泉眼上空凝成一盏青灯。灯焰裹着阿箬的银发与白璃的逆鳞,火光中浮现新的碑文:
"黑袍客非客,圣女亦非圣——众生渡尽处,方见山海魂。"
九幽的残魂被灯焰卷入,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七十二寨的桃花突然逆季绽放,花瓣落地成刃,斩断所有青铜棺的疫毒锁链。
凌烬抱着青灯走出往生泉时,苗疆已无禁地。焦土上立着九百座无碑坟冢,每座坟前插着一柄骨刀——刀身刻着圣女名讳,刀柄缠着银发与黑袍碎片。
盲眼歌者坐在最高处的坟冢旁,指尖抚过朽烂的龙骨琴:"要听真正的《黑袍客与圣女》吗?"
他开口吟唱,调子却是凌烬从未听过的欢快。歌词里的灾星成了游侠,圣女化作山灵,疫毒脊髓开成漫山桃花——原来悲歌的尽头,藏着一首不敢言说的祝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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