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的黎明被血色浸透。七十二座图腾柱在雷暴中崩塌,神族战鼓自云端轰鸣,震碎十万大山的寂静。凌烬的焚心印在胸腔深处灼烧,金骨裂隙中渗出的黑血滴落地面,腐蚀出焦黑的坑洞——那是天道种子根须侵蚀的痕迹。
“东北方三十里,有巫族最后的逃生密道。”阿箬的银发沾满血污,脊背的祖巫印记在雷光中明灭,“凌大哥,你带族人先走......我来断后。”
她话音未落,天际裂开九道金纹,神族战船如巨兽浮出云层。船首立着三眼神将,额间竖瞳迸射雷戟,直指禁地核心:“弑天者,交出山河印,可免苗疆生灵涂炭!”
凌烬的烬天剑嗡鸣出鞘,剑锋挑起一具妖兽尸骸砸向战船:“这话......去和蚩尤说!”
密林的腐叶在雷戟余波中燃起幽蓝鬼火。凌烬引着神族先锋冲入瘴雾深处,毒虫在雾中凝成箭雨,却穿不透神将的金甲。他故意踏碎一具巫族先祖的骸骨,骨粉混入瘴气,瞬间催化出“噬魂蛊瘴”——这是阿箬昨夜以圣女血布下的杀局。
“雕虫小技!”神将的竖瞳射出雷网,扫清百米瘴雾。却在雾气散尽的刹那,对上一双赤金竖瞳——凌烬的焚心印彻底暴走,蚩尤残魂的威压凝成实体,穷奇虚影自他背后扑出,一口咬碎神将左臂!
妖兽群的咆哮从四面逼近。凌烬的金骨在兽潮中撕开血路,每一步都踏着神族战奴的残肢。他知道,自己多拖一刻,阿箬便多一分生机。
禁地祭坛上,阿箬的噬心蛊蛛足刺入地脉。巫族残部以血肉为祭,唤醒初代圣女遗留的“九黎血阵”。阵光冲天而起,却在触及神族战船的瞬间崩碎——阵眼处,大长老的尸傀狞笑着捏碎控阵骨笛:“圣女大人,您还是太嫩了......”
阿箬的银发在反噬中寸寸灰白,她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向祖巫图腾:“以圣女之名,唤十万大山之魂——!”
地动山摇,密林深处的古木化作巨臂,攥住两艘神族战船。树根缠住船身,吸干神族战奴的血肉。但更多的雷戟自云端劈落,禁地外围的巫族战士在电光中化为焦炭。
“撑住......再撑半刻......”阿箬的视线被血模糊,她没看见,阵眼阴影中潜伏的九幽残魂,正将混沌镜碎片按向她的后心。
凌烬的穷奇虚影在兽群中炸成血雾。他借势跃上神族战船甲板,烬天剑刺穿能源核心。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三头雷纹妖兽,却在烟尘中露出更可怖的存在——
一头百丈高的“雷泽夔牛”踏碎山脊,独足缠绕着初代天帝的锁神链。这是神族为苗疆准备的终局杀器,链上每一节铁环都嵌着巫族幼童的头骨。
“你救不了他们......”九幽的残魂在夔牛耳畔低语,“就像你救不了白璃。”
凌烬的焚心印骤然坍缩,天道种子根须刺入心脏。剧痛中,他听见蚩尤残魂的狂笑:“对,就这样......把你的恨交给吾!”
禁地祭坛崩塌的前一瞬,白璃的逆鳞自烬天剑中飞出。龙魂虚影裹住阿箬,将她推入逃生密道:“带族人走......剩下的交给凌烬!”
阿箬的指尖触到逆鳞上的裂痕——那是白璃最后的力量。她回头望去,凌烬正被夔牛的独足踏入地底,金骨在雷光中迸溅出火星。
“不......”她撕开衣襟,露出心口的祖巫印记,“以圣女之血,祭十万冤魂——!”
苗疆千山同时震颤,被神族屠戮的巫族亡魂自地脉涌出,凝成一道血箭,贯穿夔牛的独目。
凌烬从地底裂隙中暴起,焚心印的黑焰吞没夔牛尸骸。他踏着兽尸跃上云端,烬天剑劈向最后的神族战船——
剑锋却在触及船身的刹那停滞。
船首站着一名被锁链束缚的巫族幼女,她的瞳孔中跳动着九幽的紫焰:“凌烬......你终究和蚩尤一样,连孩童都杀。”
密林深处,阿箬的悲啸与雷暴共鸣。禁地彻底崩塌,巫族血脉十不存一。而东北方的昆仑山脉,在此刻亮起一道血光——最后一枚山河印,苏醒了。
密林深处,虬结的古藤忽如活蛇暴起,缠住神族先锋的雷纹战靴。凌烬借势翻身跃上树冠,指尖金骨裂开,黑血滴落藤蔓——血液触及之处,藤条瞬间异化成赤红触须,反卷向追击的神族骑兵。
“噬血蛊藤......阿箬竟将禁术刻在了地脉中!”凌烬的焚心印剧烈震颤,蚩尤残魂的冷笑在识海回荡:“用巫族的血喂蛊,倒是比那群伪神干脆。”
地面轰然塌陷,神族重甲骑兵坠入蛊藤巢穴。惨叫声中,凌烬却瞳孔骤缩——藤蔓吞噬的不仅是神族,还有来不及撤离的巫族伤者!阿箬的虚影在树影间一闪而逝,她的银发已半数染血:“快走......禁地的‘千瞳蛊阵’要撑不住了!”
巫族禁地核心,九具先祖木雕的瞳孔同时淌出血泪。阿箬跪在阵眼,以骨刀划开掌心,血滴入地缝:“以圣女血为引,唤十万大山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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