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把桂花糕挂在电瓶车踏板上挂钩,塑料摩擦的簌簌声混着桂花香漫出来:"当我新来的?"他抬脚踢开巷口的易拉罐,铁皮罐子"咣当"撞在拆迁告示牌上。红头文件被日晒雨淋早已发了边,"光明巷"三个字晕成血似的墨团。
“别忘记我跟你说的民保幼儿园的的事情,苗苗的杨老师还等着我回话”
小罗不满的拧着嘴瞅着小王,似乎对这种不信任颇为不满“那么不相信我啊,我说包在我身上就肯定没问题”
“我只是不想让你太为难,毕竟进民保幼儿园确实不容易,当初我家苗苗……哎”小王叹口气,又回想起世态炎凉,当初到处碰壁的奔波以及世间百态形形色色人物的嘴脸浮上心头。
“你那是清高王哥,我可是尘世间一个俗吏而已,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我免不了俗气,就该享受享受这便利的人情往来”小罗拍拍小王肩膀“有的人为名,有的人为情,有的人为权,有的人为财,哪能都要,总得有所取舍,就拿李淼来说,你同情她,可是谁同情你。”
“托你办个事情,跟我上起课来了!”小王笑骂道。
“放心,别人我不敢保证,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过现在说太早,容易忘,你到六七月份提醒我下,我最近脑子也不够用,特健忘”
看着小罗略显疲态的脸庞,三十几岁的人脸上已经浮现五十多岁的沧桑和老成,发迹已经有微白的头发爬上两鬓,粗重的眼尾纹勾勒着小罗深邃的眼眸,有小王看不清的东西。
“你知道代鹏现在在做什么?”
小罗斜眼翻着小王“你啊!问他干什么?你自己事情还不够多啊,操那份闲心干嘛。再说民保自己的辞退的人集团从不过问,”小罗想想又道“周,童还有那个刁在你背后,在集团,不知道说了你多少坏话,给你穿小鞋。王哥,你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应该抓住孙部长这条线,我有不好预感,感觉这两天得出事,眼皮子这两天跳的厉害。”
小罗酒劲上来越说越兴奋“把你调走,说你假装生病,逃避值班,说你玩忽职守巡查不利,说你迟疑观望救援磨蹭,就差说你是纵火犯了!这次李淼的事情更是添油加醋”
小王沉吟不语,这些都在他意料之中的事,有心理准备,其实玉梅在和他推心置腹交谈后,也有点知天命尽人事的感觉,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小王过去很难理解古人的情怀和大无畏精神,但是经历多磨多难的人生,也让小王渐渐领悟古人的大智慧,对于鬼蜮伎俩嗤之以鼻。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张国荣那首歌叫什么来着,哦对,沉默是金,”小王轻轻哼着歌“抹泪痕轻快笑着行,冥冥中都早注定你富或贫,是错永不对真永是真,任你怎说安守我本份……”
歌声悠扬歌词隽永,小王的嗓音深沉富有磁性,虽略有跑调但却不失沧桑,伴着呼啸而过的冷风,若有若无的音调深夜里娓娓听来令人沉思。小罗也不禁被这莫名的气氛感染,随着曲调附和起来。
小罗走向集团大楼快到巷口前又折回来,手机屏幕在雨幕里泛着幽蓝的光。“真要打听代鹏,"他突然压低声音,雨滴在屏幕上映出细密的裂纹,"听说在夏勤胡同摆早点摊,周那边打过招呼了,地头蛇没少让他吃苦头,盯着他在。"
“为啥,一个残废被辞退的人有啥好盯的,”
“谁知道,我也是听童在集团自己说得,大嘴巴这个憨货,你去的时候注意点”,说完匆匆双手裹紧外套离去。
小王看着小罗的背影,不再年轻的背影似乎与年纪不太相符,曾经活力四射精力无限的年轻人,也给人一种老态龙钟的感觉,虚浮的步伐在酒意的熏托下略显踉跄,疲惫的姿态不像三十几岁的人应该有的活力。小王不禁感慨,大好年华,留不住,昔日的屠龙少年也终会慢慢老去,擦身而过的汽车,碾压着油腻的路面,在蜿蜒裂缝的尽头亲吻着板脱的唧泥,车牌尾号618的别克尾灯撕开水车雨帘时,小王看见后座丢着个印康安物业logo的文件袋。
老式楼道声控灯忽明忽灭,小王跺了三脚才唤醒四楼的灯。钥匙刚插进锁眼,门就从里头开了。玉梅裹着褪色的珊瑚绒睡衣,手里还攥着遥控器,埋怨道"才回来!几点了!”
小王进屋后,玉梅径直走进厨房忙活着“”灶上煨着小米粥,要盛碗不?"不等小王回答,玉梅已经端着一碗小米粥出来。
玄关镜框蒙着层一尘不染,映出小王肩头洇湿的水痕,橘猫慵懒着蹭到小王脚边。他瞥见餐桌上罩着防蝇网的菜碟——青椒炒蛋凝出油膜,凉拌黄瓜蔫头耷脑。"苗苗呢?晚上练琴没有?睡了么"他故意扯开话题,“秦姐给你娘俩带的桂花糕”桂花糕在塑料袋里摇晃着,淡淡的香气飘进屋里。
玉梅接过塑料袋将桂花糕和苗苗作业本取到桌面上,趴着桂花糕闻闻“好香,”忍不住拿一块咬了一口“还是那个味道,真棒,入口绵柔,唇齿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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