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子的狞笑从虚空裂缝中传来:"好徒孙,你摸的可是她剜心时的血鼎!"
三千道血刃破空而至,每道刃光都映着玄裳被抽骨的画面。林风脚踏量天尺跃起,葬雪剑横扫出的月华却突然凝滞——剑身缠绕的草绳活过来般勒住手腕,绳结处渗出玄裳的魂血:"风儿...别用剑..."
"师父?!"
林风瞳孔骤缩,葬雪剑脱手坠入血海。剑身沉没的刹那,血海突然蒸发成雾,露出底部十万具青铜棺椁。每具棺盖表面都刻着诡异的符阵:玄裳的脊椎骨为阵眼,林风七世脱落的乳牙为阵纹,棺内翻涌的竟是纯阳剑子被稀释了十万倍的道韵!
"看明白了?"纯阳剑子的残魂凝成血色人形,指尖挑着半截草绳,"她世世剜骨抽髓,不过是为了将本座的道韵炼成你的筑基丹!"
草绳突然燃起黑炎,火焰中浮出玄裳跪在祭坛的场景:她将婴儿放入青铜鼎,右手插入自己后颈,硬生生抽出三寸灵骨:"以吾道髓为引...换吾徒百世无忧..."
林风灵台突然爆出青光。缠绕《太初律》的草绳根根断裂,露出灵脉深处镇压的漆黑魄体——那魄体生着纯阳剑子的面容,却被七十二根魂钉贯穿要穴。每根魂钉末端都拴着草绳,绳上结着平安扣,正是玄裳教他编的第一种绳结!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天选之子?"纯阳剑子抬手招来三具青铜棺,"不过是她以身为笼,囚禁本座的容器!"
棺盖轰然开启,露出内部骇人景象:玄裳的尸身浸泡在金色魂液中,每具尸身心口都插着林风某世的本命法器。当第七具棺椁中的断剑浮现时,林风突然呕出黑血——那正是他第一世弑师时用的青锋剑!
"师父...你连这个都留着..."
林风染血的手抚过剑身斑驳的裂痕,突然察觉剑格处细微的凹凸。月华照亮的瞬间,他看清那竟是玄裳用指甲刻的「风」字,字缝里填着凝固的魂血。葬雪剑突然震颤,剑脊浮现三千道细密刻痕——每一道都是玄裳教他练剑时,偷偷用神魂温养剑魄的痕迹!
纯阳剑子突然暴起,血刃化作万丈巨蟒:"该结束了!"
巨蟒獠牙刺向林风天灵的刹那,十万青铜棺椁同时开启。玄裳的尸身突然睁眼,她们指尖缠绕的草绳破空而来,在林风周身织成茧状囚笼:"风儿...闭眼..."
茧内空间突然坍缩成星砂。林风脚踏的每粒砂砾都在放映玄裳的过往:他看到少女时期的玄裳跪在雪地,用冻僵的手指编织草绳,只为给饥寒交迫的乞儿换半块炊饼;看到她为修补哀时尺,将十指浸入蚀魂液,骨肉消融仍不肯松手;最刺痛的画面,是她剜出琉璃心放入青铜鼎时,用最后的灵力在鼎壁刻下「吾徒长乐」的篆文。
"师父...您何苦..."
林风喉间腥甜翻涌,灵台处的漆黑魄体突然暴走。纯阳剑子的残魂趁机撕裂茧壁,血刃直取咽喉:"她到死都以为能瞒过天道!"
刃尖触及皮肤的瞬间,林风怀中突然滚出半枚草蚱蜢——那是玄裳魂飞魄散前塞给他的最后物件。蚱蜢腹部的活结突然崩开,掉出七十二颗星砂,每颗砂砾都映着玄裳某世剜骨时的微笑。
"老鬼,你算漏了人心!"
林风捏碎星砂,爆开的青光中浮现完整《缚天诀》。十万青铜棺椁突然调转方向,玄裳的尸身化作流光融入量天尺。尺身暴涨千丈,丈量天地的瞬间,纯阳剑子惊觉自己竟被草绳捆在尺端刻度上——那绳结正是林风七岁时学编的平安扣!
"不可能!"
纯阳剑子疯狂挣扎,每道挣扎都震碎百里山河。林风踏着葬雪剑跃至尺顶,指尖月光凝成草编针:"师父教过我,编绳最要紧的是收尾..."
针尖刺入纯阳剑子眉心的刹那,十万道草绳从虚空垂下。绳网笼罩的天地间,每一道网格都映着玄裳的魂影,她们齐声轻诵往生调,将纯阳剑子的道韵炼成漫天星雨。
星雨坠入往生河时,林风听见熟悉的叹息。他回望河畔,见少女玄裳的虚影正在消散,手中编到一半的草绳随风飘荡。当最后一缕星砂融入河面,新生的往生河突然改道,河道蜿蜒出的纹路,赫然是当年雪地上那个未完成的平安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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