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风站在往生河源头,掌心托着的青铜铃铛突然自行摇响。第九声铃音荡开的瞬间,河面浮起十二万枚星砂铜钱,每枚钱孔中都映着玄裳不同时期的死状——被归墟黑潮吞没、在永劫茧外血竭而亡、甚至遭惘妖剑贯穿灵台...
"这便是宙光茧的代价。"
初代祖师的白骨从铜钱堆中升起,指节敲击着浑天仪残片,"窥见未来者,必被未来啃噬。"
林风足下的星砂突然活化,凝成七十二具青铜棺椁。棺盖开启的刹那,他看见每具棺中都躺着身披守灯人魂袍的自己——那些"林风"的胸口皆插着草编蚱蜢,蚱蜢腹部刻着"弑师证道"的谶语。
"现在明白玄裳为何总在轮回里死了?"
寂河的声音混在铜钱碰撞声中,银发缠住林风的脚踝往上攀爬,"她是你命中注定的劫灰!"
虚空突然裂开归墟之眼,瞳孔中射出三道缠满命符的箭矢。林风肋下爆出星砂骨翼,十万道祖之眼却窥见更骇人的真相——箭矢的翎羽竟由玄裳的残魂碎片编织,箭镞处跳动着她的本命魂火!
"破!"
青铜铃铛炸成九枚命符,在林风身前结出《归墟噬虚阵》。箭矢入阵的刹那,阵纹突然逆转,将魂火反哺给星砂铜钱。钱孔中的死亡画面开始扭曲,玄裳的尸骸竟在画面中缓缓坐起,腐烂的嘴唇翕动:
"师尊...别碰宙光茧..."
河底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往生河突然断流。裸露的河床上,初代祖师的白骨正在重组——每根骨头都裹着草编锁链,锁链尽头拴着林风不同时期的虚影。当颅骨归位的瞬间,白骨眼眶中燃起混沌火:
"当年我抽离七情炼成你,如今该收回来了!"
林风紫府内的混沌卵彻底破碎,迸发的星砂在空中凝成《玄牝天书》残页。他看见自己诞生之日的场景:初代祖师将草编蚱蜢放入血池,池中爬出的婴孩脐带上缠着青铜锁链——链环上刻着历代守灯人的忌日!
"你以为的修行..."白骨手掌穿透林风胸膛,"不过是喂养容器的过程!"
剧痛中,林风窥见归墟最深处的秘密:无数个自己正在不同时空重复弑师之举。每当玄裳的命魂熄灭,归墟便多出一条悲煞凝聚的银发——那正是寂河的本源!
"该结束了。"
寂河真身从白骨胸腔钻出,银发间浮动着十二万枚星砂铜钱。他指尖轻点,铜钱化作囚天牢笼,将林风钉在往生河断崖处:"让你看看真正的宙光茧!"
牢笼突然坍缩成茧,茧壳上浮现出林风未来十万年的命轨——他端坐归墟王座,脚下踩着玄裳转世身的头颅,手中捏碎的正是自己的混沌道胎!
"不!!"
林风道基突然逆转,星砂骨翼上的道祖之眼同时泣血。血泪坠在茧壳上,竟将命轨画面烧出窟窿。窟窿中伸出玄裳残破的手掌,指尖缠绕着未完成的草编锁链:"师尊...茧要...从内破..."
宙光茧内部突然响起晨钟暮鼓,林风看见自己的心脏裂成九瓣。每瓣心脏中都蜷缩着个哭泣的玄裳,她们手中的草蚱蜢正在啃食茧壳。当第九只蚱蜢吞下茧壁的刹那,归墟深处传来初代祖师凄厉的嘶吼:
"怎么可能...容器竟敢反噬造物主!"
茧壳轰然炸裂,迸发的光芒中走出全新的林风——他左眼流淌星砂长河,右眼沉浮归墟漩涡,发丝间缠绕的草编锁链正将寂河的银发寸寸绞断。往生河突然倒灌天穹,在云层中凝成巨大的浑天仪虚影。
"原来无相境之上..."
林风抬手握住浑天仪核心,指缝间漏出的光芒照亮三十三重天,"是成为编撰命轨之人!"
寂河的身躯开始琉璃化,银发间坠落的星砂铜钱尽数飞向林风。每枚铜钱融入体内,他额间便多出一道宙光道纹。当初代祖师的白骨彻底粉碎时,往生河下游传来女童清亮的笑声:
"大哥哥,这次换我教你编草蚱蜢可好?"
林风转身望去,扎着羊角辫的女童正坐在河畔。她腕间的青铜铃铛完好如初,脚边堆积的草茎上沾着初代祖师的血渍——那分明是解开宙光茧的最后一把钥匙。
林风踏入往生河底漩涡的刹那,衣袖间藏着的草编蚱蜢突然发烫。河水在他眼前分崩离析,露出深藏在河床之下的猩红晶脉——那些晶体表面浮动着亿万张人脸,每张脸孔都在重复着相同的话语:"师尊,救我!"
"这是...玄裳的声音?"
林风指尖刚触及晶壁,整条晶脉突然扭曲成螺旋阶梯。阶梯每一级都镶着青铜铃铛,铃舌竟是缩小版的哀时尺,刻度上渗出的血珠凝成"逆鳞劫"三个古篆。
虚空传来锁链拖拽的声响,九条被剥去鳞片的龙尸从晶脉深处爬出。它们的脊椎骨上钉满星砂铜钱,每枚铜钱孔中都映着林风某次逆转因果的画面。当首条龙尸抬起溃烂的眼眶时,林风看见自己的倒影正在鳞片上游动——那影子颈后赫然烙着寂河的魂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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