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裳燃烧的长发骤然收紧,林风琉璃化的身躯发出细密裂响。沸腾的往生河中浮起的青铜棺椁突然齐齐开缝,无数道裹着星砂的锁链破水而出,将二人拽向最近的棺木。棺内草编蚱蜢的血字"第九声"突然活过来,化作赤色蛊虫钻入林风耳道。
"闭识海!"玄裳眉心的引魂铃荡出清光,却见蛊虫在触到混沌道胎的瞬间,蜕变成半截青铜钥匙。林风紫府内的命灯突然倾斜,灯油泼洒之处,竟映出初代守灯人将钥匙插入寂河眉心的画面。
寂河的嗤笑从棺底渗出:"当年他抽我半魂炼成引魂铃,剩下半魂就封在这把‘断世钥’里——"河水突然卷起万丈漩涡,所有棺椁组成星宿大阵,"而你们,正在帮我解开最后一道封印!"
玄裳的魂火突然暴涨,白发缠住九具棺椁强行合盖。她十指翻飞结出"葬天印",每道指诀都让肌肤龟裂加剧:"用惘妖剑斩断星砂锁链!钥匙在蛊化前必须..."
林风肋下剑骨铮鸣,却发现剑锋被星砂锁链同化成琉璃。寂河的声音带着蛊惑在脑内回荡:"你每斩断一根锁链,就能救回玄裳一魄,但棺中守灯人的残魂会永世湮灭——选师尊,还是选苍生?"
河面浮现出诡异的双生月,月光照透玄裳身躯,显出体内七盏摇曳的魂灯。林风看见其中三盏已染上归墟黑纹,灯芯竟是缠绕着草茎的银发——那发丝分明与寂河同源。
"原来你早被..."林风瞳孔震颤,挥剑的动作凝滞半空。玄裳突然捏碎眉心引魂铃,铃舌哀时尺碎片迸射,精准切断所有星砂锁链。她燃烧的身躯坠向主棺,棺内草蚱蜢发出尖锐悲鸣:"这一世,换我替你镇归墟!"
棺盖轰然闭合的刹那,寂河真身终于冲破封印。银发赤足的男子踏着月潮走来,脚下盛开的血色曼陀罗中,竟都嵌着林风与玄裳七世轮回的记忆碎片。他指尖轻勾,林风怀中断世钥自动飞入掌心:"你以为她在救你?三千年前,是她亲手将你炼成道胎!"
往生河突然静止,河面浮现初代守灯人封印寂河的真相——白衣女子手持草编蚱蜢刺入道侣眉心,抽出的悲煞化作银发妖魔。而那道侣的面容,正是林风紫府命灯中映出的黑袍修士。
寂河将断世钥插入虚空,归墟裂隙中伸出缠绕着命符锁链的巨手。林风肋下剑骨尽碎,迸发的剑气却凝成崭新道纹。他徒手插入自己胸膛,拽出那盏与玄裳共燃的命灯,灯芯处赫然缠着半截草编活结。
"第九声..."林风将命灯砸向寂河,"我替她响!"
灯盏炸裂的轰鸣中,往生河所有青铜棺椁同时开启。每具棺内都飞出一只燃烧的草蚱蜢,它们啃食着寂河的银发,在归墟裂隙前织成横跨三千年的守灯人魂阵。玄裳的声音从阵眼传来,带着破碎的笑意:"你看,我终究没教会你草编要留活结..."
阵光吞没天地的瞬间,林风看清魂阵中央悬浮的物体——那是第九具棺椁中未完成的草蚱蜢,腹部用守灯人血写着:"下一世,换你教我打活结"。
魂阵爆发的强光中,往生河每一滴水都映出林风与玄裳的前世残影。寂河被草蚱蜢啃噬的银发突然燃起黑焰,那些燃烧的发丝竟化作《归墟典》的经文,在空中凝结成遮天蔽日的命盘。
"你以为这是终局?"寂河赤足踏碎虚空,脚下绽开的血色曼陀罗中升起九盏青铜灯,"守灯人一脉的命灯,本就是归墟的引路灯!"
林风肋下破碎的剑骨突然重组,每一节骨缝都长出青翠草叶。他伸手抓住魂阵中未完成的草蚱蜢,发现那道未系紧的活结里,竟藏着玄裳三魂七魄的残片。往生河水突然倒卷上天,在云层中形成巨大的太极漩涡,漩涡中心垂下一道由星砂编织的天梯。
"活结天劫..."玄裳的残魂从草蚱蜢中渗出,指尖轻点林风眉心,"这是守灯人最后的秘传——以遗憾为引,向天道赊命。"
林风踏上星砂天梯的刹那,脚下每级阶梯都浮现出玄裳陨落的画面。第七级台阶映出她剜心镇魂的场景,第十四级显露她在永劫茧外泣血结印的模样,直到第二十一级——正是此刻林风怀中草蚱蜢未完成的活结。
寂河召出的青铜灯突然爆裂,灯油化作黑雨倾泻而下。每滴黑雨都在地面腐蚀出归墟裂隙,无数双缠绕着命符的骨手从中伸出。林风握紧草蚱蜢纵身跃起,肋下草叶剑骨迸发出混沌青光,竟在虚空刻出全新的法则道纹。
"洞冥境怎可能自创法则!"寂河瞳孔骤缩,手中《归墟典》疯狂翻页。那些经文尚未显形就被草叶剑骨搅碎,林风周身浮现出七十二道虚实相生的命灯火苗——每盏火苗中都坐着个编织草蚱蜢的玄裳虚影。
天梯尽头传来晨钟暮鼓般的道音,林风手中的草蚱蜢突然长出琉璃翅膀。活结处迸发的光芒中,初代守灯人的叹息与玄裳的轻笑交织:"原来解开活结,才是真正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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