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则安原本有着诸多怨言,他的未婚妻子所以踏入万花楼这种烟花之地,无疑是在给他的脸上抹黑。
就算母亲不计较,他心底也多少有些不舒坦。
如今一见美人羸弱,竟怜爱胜过抱怨,忙疾步上前,忘了体统,一把攥住元霜的手。
“怎几日不见,这般憔悴,可是受了风寒?”
元霜微微靠在他怀中,掩唇轻咳,胸腔肌肤下,剐蹭着谢则安的手臂。
他手指微屈,望着姑娘垂下的眼睫中的泪珠,眸光动了动,有些心猿意马。
“咳咳。”长公主看到,轻咳提醒。
见谢则安俨然一副被迷了心智的模样,又唤道:“则安?”
“则安!”
“谢则安!”
谢则安这才陡然回神,转头看向长公主,“母亲。”
长公主拧眉,“忘了我们今日为何而来?”
她是觉得元霜的长相符合她则儿媳的标准,可身份实在是不堪,名声实在是狼藉。
她不会准许这样的姑娘进入谢家。
谢则安如梦初醒,却看到元霜一副娇弱的模样,声音也不自觉放轻。
“霜儿,我同母亲来,是有些事情来问问你。”
元霜抬眼,无辜地看向谢则安,“则安哥哥为何而来?竟不是为了我吗?”
谢则安有些慌乱,忙捧起她的面庞,“不不不,也是为了你,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一旁元柔看不下去了,厉声大喝:“元霜你还不过来认错,今日就势当着长公主的面,把你和谢将军的婚约解除!”
元夫人急于撇清关系,“长公主,此事可与我元府无关,都系元霜一人所为,若是将军府要怪罪,那就怪罪她一人好了。”
“是否要我将人送到府上?这孩子也不是我亲生的,要打要罚就由了你们去。”
元文斌虽也气,却不想母亲这么急地把元霜送出去。
这种事,若是长公主把元霜带回将军府,那还能活着回来吗?
前几日才刚受了他几鞭子,再打下去如何受得了?
“母亲!”元文斌道:“此事还未有眉目,何必急的定妹妹的罪。”
元夫人脸一黑,“妹妹?我什么时候有两个女儿了?”
“就是。”元柔冷哼,“我才是哥哥的亲妹妹,你哪来的什么其他妹妹?那日你回家,怎么说的,忘了不成?”
元文斌一时哑然,那日他回府就和元霜划清了界限。
长公主被几人吵得头疼,不耐道:“行了,叫她自己来说。”
谢则安不放心地拉着元霜的手上前,长公主看到脸色冷下,“则安,跟你说的忘了?”
谢则安想起母亲说的话,要给女子体面,再欢喜也要克制,忙撒开了手。
元霜上前,注意到长公主的神色,知晓大概是元柔已经把自己去万花楼的事告诉了她。
未出阁的女子,随意踏入烟花之地,且不说名誉,单说清白就很容易叫人怀疑。
长公主现在估计已经忍她到极点,恨不得立马叫她解除和谢则安的婚约。
“殿下。”元霜垂首不疾不徐道:“民女踏入万花楼,并非为了玩乐,而是为了救赎,祈福。”
长公主惊愕,“祈福?去万花楼祈福?”
元柔登时笑了,“分明是你从木兰围场偷偷溜走,为了去万花楼与他人鬼混,说什么祈福的借口!”
笑死人了,祈福去什么万花楼,那种腌臜之地,佛祖才不会去那呢,都是一些低贱艺伎,上不了台面。
“是。”元霜没搭理元柔的讥讽,不疾不徐,端的是世家贵女的风范。
长公主饶有兴趣地盯着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有趣,“这倒是头一次听说,说说看,你去万花楼怎么个祈福的法子?”
元文斌眉头深锁,去烟花之地祈福,真是前所未有。
不用想,他就笃定元霜在说谎,又怕她随意扯谎惹怒长公主,罪过更大,忙不迭制止。
“元霜!你莫要胡言乱语,有错认错,长公主为人宽厚仁慈,会对你网开一面。”
元霜没看他,仍低声道:“民女确是去祈福,是为了拯救那些深陷水深火热的女子。”
“笑话!”元柔冷嗤,“万花楼里有什么水深火热,那都是她们乐在其中……”
“姐姐去过吗?”
元霜这一问,打断了元柔的话。
元柔愣了下,元霜盯着她冷笑道:“姐姐可曾去过。”
元柔语结,她若是说去过,不就跟元霜一样,照样会被长公主嫌弃,进不来谢家。
她冷哼了声道:“那种地方,我一闺阁女子怎么可能去。”
“没去过,姐姐怎会知道那的女子生活如何?”
这话叫元柔一时哑然,狠狠闭上了嘴。
元霜瞥了她一眼,望着长公主,掷地有声道:“民女确实去过万花楼,实是因为一日我在街上遇到位被逼迫卖到万花楼的妓子,心觉可怜,有心赎她。”
“到了万花楼一看,像那姑娘一样被逼迫的,还有诸多,民女心有不忍便当了自己全部首饰,想给她们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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