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陆丹恂驾临储秀宫,却见宫人皆无精打采,殿内弥漫着一股药味。
赵枫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因身体虚弱无力而跌坐在地上。
陆丹恂连忙上前将她扶起,赵枫却避之不及,挣扎着跪下请罪。
“妾身体抱恙,不能行礼,还请皇上恕罪。”
她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着。
陆丹恂轻轻一叹,未再苛责,吩咐宫人将她扶起。
“朕来看看你。”
赵枫虚弱地谢恩。
“多谢皇上挂念,妾……咳咳……”
陆丹恂看向一旁的宫人。
“太医呢?”
宫人连忙回答。
“回皇上,太医刚走不久,小主身子弱,已病了数月,太医说……”
宫人欲言又止。
陆丹恂微微皱眉。
“太医如何说?”
宫人犹豫片刻,还是如实回答。
“回皇上,太医说,小主这病是心病,若不解开心结,恐怕……恐怕难以治愈。”
陆丹恂微微一愣,随即看向赵枫。
“你可知,自己为何会病成这样?”
赵枫心中一阵酸楚,自己何尝不知,都是因为这深宫里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抬起头,看着皇上,眼中满是委屈和哀怨,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妾……咳咳……妾不知,妾自入宫以来,一直谨言慎行,从未做过任何出格之事,却不知为何……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陆丹恂轻轻一叹,坐于床边,伸手将她额前被汗水打湿的碎发拂开。
“朕知你心中委屈,但既已入宫,便要守规矩。”
她本欲倾诉的委屈,在他眼里却成了不守规矩的放肆。
赵枫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还是强忍着泪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妾……妾明白。”
鼓起勇气哽咽着。
“可是妾……妾真的不想再这样过下去了……”
她本就生得面似海棠春月,目若星朗秋波,丰姿仙雅,此时面色虚弱,泪光隐隐,仿佛目光所至只有眼前人。
陆丹恂心中一软,叹了一口气,伸手将她揽入怀中。
赵枫在充满教条与打压的环境下长大,并不能做到真正的知书达理。本能便是依附君父,期待做贤妻良母,但后宫偌大,显然她并不能拥有这种机会。
“妾知道错了……咳咳……”
陆丹恂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你没错,是朕来晚了。”
赵枫轻声抽泣着,泪珠如断线珍珠般滑落,用尽力气环抱住皇上的腰,以减轻这份委屈。
体温透过薄薄的寝衣传来,带着一丝病态的灼热。
陆丹恂察觉到异常,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眉头微皱。
“怎么这么烫?”
赵枫吓了一跳,身体微微一颤,随即又放松下来,声音沙哑地回答。
“……妾没事。”
她病时与他人龃龉,宫中无人帮衬,甚至无人敢通风报信。但她在他面前还是乖巧的,哪怕此时他可能会嫌她烦腻。
于是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艰难地抬起头,看着皇上,眼神中带着一丝祈求。
陆丹恂轻轻叹了口气,将她抱在怀里,低声道。
“朕带你去行宫养病。”
赵枫愣住,她本以为皇上会怪她病弱无用。
陆丹恂并未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吩咐宫人收拾行装,自己则抱着她走出储秀宫。
赵枫倚在他怀中,能感觉到周围宫女太监们连忙低头的异样目光。
行宫在离宫不远的皇家园林,山水秀美,拥有天然温泉,天渐渐转冷,此地倒冬暖夏凉。
陆丹恂抱着她坐上龙辇,一路疾驰却也平稳,傍晚时分便到了行宫。
赵枫的体温很高,呼吸喷洒在他的脖颈处,烫得他微微皱眉。
陆丹恂低头,见她双眼紧闭,面色潮红,似乎已经烧糊涂了。
赵枫靠在他怀里,迷迷糊糊地睡着,沉醉在美好的梦境中,不愿醒来。
但梦终究是梦,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行宫的床上。
陆丹恂正坐在床边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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