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宝娟不解,“小主,怎么了。”
如果是章太医把的脉,那皇后一定已经知道了,她必然会对沈眉庄下手,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尤其是前三个月,原本就是最容易滑胎的。
“宝娟,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宝娟瞧了一眼外面的日晷,回复道:“回禀小主,已经戌时三刻了。”
“你去库房里找一下之前皇上赏的纯色面料,再去把我的针线拿来,我要亲手绣两件围嘴儿和马挂。”
宝娟不愿意:“这么晚了,针线活最伤眼睛,小主您现在身子还没好全呢,不如先休息,明日再......”
“不必劝了,趁我现在还有兴致,去拿来吧。”
安陵容几乎一夜没睡,一针一线刺绣绣到了清晨。
早晨,安陵容梳洗妆面,裹上厚厚的斗篷,冒着小雪往存菊堂去,路过钟粹宫,内务府的太监奴才们正忙上忙下的送东西进去,熙来攘往的,好不热闹。
安陵容停下脚步,这钟粹宫在上辈子是余莺儿封为官女子之后的住处。
算了算时间,正好就是今天,苏培盛找错人引荐了余莺儿,阴差阳错之下,顶了甄嬛的恩宠。
宝娟见安陵容在钟粹宫门口驻足,但不知道安陵容心中所想,会错意随手拉住一个太监打探起消息:“这位公公,钟粹宫本没有小主居住,你们这样着急忙慌的布置,可是皇上又新添了一位?”
“姑娘有所不知,皇上新着意了一位官女子,赐居钟粹宫,可这钟粹宫长久没人居住,早已落灰。这不,奴才们这才十万火急的收拾着,好迎余官女子入殿。”
“这样啊,公公们真是辛苦。”
那太监认出不远处站着的是与沈贵人交好的安答应,油嘴滑舌的讨起赏:“姑娘客气了,哪里算的上打扰呢,这再辛苦不过也就是个官女子的差事,昨个儿下午皇上忙完政事,知道沈贵人怀孕,送的东西那才叫一个壮观呢,琳琅满目的各类珍品举不胜举,相比较之下这都不算什么。”
“嘴倒是挺甜。”宝娟拿出一些碎银来,悄悄塞进那太监的手里,“好好当差,沈贵人初次有孕,我家小主高兴,这是安答应赏你的。”
那太监向安陵容投来感激的眼神。
“谢小主赏,奴才不妨再告诉姑娘一个小道消息,听厦公公说,那位余官女子歌声精妙,唱昆曲一绝,现下皇上就在勤政殿听她唱昆曲呢。安答应歌声婉转动听,姑娘可不要让那余官女子抢了你家小主风头。”
“多谢公公提点。”
安陵容站在白雪纷飞之中靡颜腻理,不出意外一场好戏要拉开帷幕了。
安陵容去到存菊堂时,采月正端着一碗安胎药往殿里去,见了安陵容十分识礼数的请安问礼:“安答应万安。”
“采月,听闻眉姐姐有孕,我来看望眉姐姐。”
“安小主进来吧,外面风大。”采月高兴的把安陵容迎进宫,边走边说,“昨个儿我家小主还在念叨安小主呢,说是安小主醒了一定要奴婢第一时间告诉。”
走进内殿,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沈眉庄坐在榻上,正自己动手做些小孩穿戴的玩意儿。
“眉姐姐。”
安陵容摘了斗篷,并没有立刻坐过去,反而是沈眉庄瞧见安陵容放下手里的针线,朝她走了过来。
“妹妹醒了,身子可好些?”
“劳心姐姐挂念,我已好多了。”
“外面风雪这样大,你的膝盖又有伤,怎的亲自过来了,你醒了差人来告诉我一声也就是了。”
“姐姐莫过来,陵容身上沾了雪,姐姐有孕,怕过了寒意给姐姐。”安陵容退后两步,“姐姐殿里四处都暖和,陵容暖一暖再过来。”
沈眉庄腆笑着走到安陵容身边,拉她去榻上坐下:“只是怀个孕而已,哪里就这么娇气了。”
采月在旁边看着,眼里洋溢着幸福感:“安小主不知道,昨个儿皇上皇后来过了,送了好些东西,近日天寒地冻的,又叮嘱我家小主不要外出随意走动,一应穿戴吃食全都由内务府和御膳房的人送来。”
“采月,多嘴。”沈眉庄缓慢道,“说白了,是这也不让去,那也不让去,想起来都有些闷得慌。”
“姐姐,你呀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都听内务府的太监们说了,这宫里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羡慕姐姐的恩宠呢。冬日里风雪交加,难免路滑难走,皇上体恤姐姐怀孕辛苦,等到来年开春,不就可以到处赏花游玩了吗?”
“是呀。”沈眉庄低头瞧着自己并未显怀的肚子,“想来等冬天过去,我的孩子也会长大不少吧。”
采月把安胎药端给眉庄:“小主,安胎药刚温下来,再不喝就凉了。”
安陵容睫毛微颤,从前在一碗安胎药上出的乱子太多了,所以她不得不多问一句。
“姐姐这药...?”
沈眉庄心领神会,破颜微笑:“你的意思我知道,自从上次你提醒之后,真的从福寿被中翻出药渣,我就不敢再相信皇后。只是昨个儿皇上皇后来看我,提议让章弥来照顾我的胎,皇上念在章弥行医老成,当下就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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