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曦烨一愣,头一低躲开伞,看清楚了那人的样貌。
长相颇为小帅的青年穿着简单的白色卫衣和黑色外套,黑色长裤被卷起来卡在脚踝骨上,免得地下的雨水湿了裤脚。一双眉目温润柔和,清澈如水的眼眸中,眸色温润如玉,似乎总是蕴含着款款的深情。
他怎么在这儿?
“你还跟我姑娘上了?”
戴曦烨看着眼前的他,又想起那日在玉祈府二人相逢的场面,就气儿不打一处来,“这回轮到你记不住我名字了?”
杨舟棋望着戴曦烨气鼓鼓的样子,觉着可爱,不禁面露微笑,头低了下去,声音有些小,“我怎么会记不住呢?戴曦烨。”
戴曦烨微蹙眉头,斜着眼瞪着杨舟棋,抱怨道,“那你还装上了?那天在玉祈府不是说不认识我吗?今儿个怎么就又认得了,耍我呢。”
杨舟棋面上神情一滞,羞涩的眼神顿了一下,抬起头望向她的脸,却得到的是一片婀娜的背影,戴曦烨最看不惯人装腔作势的,明明都要和她划清界限了,还要上来招惹她,这不纯粹是扇一个巴掌给颗甜枣吗。
见她生气的冲进雨里就匆匆离去,杨舟棋心下一紧,生怕她淋了雨,连忙撑开伞就追了上去。
无奈戴曦烨走的太快,杨舟棋一时也追不上去,他的声音在雨中有些模糊,但一向耳聪目明的戴曦烨还是听到了。
“什么……什么府?哪天?”
戴曦烨眼下翻了个白眼,“装,继续装。”
杨舟棋后面走得急,觉得戴曦烨是真生气了,也顾不上迟疑,直接伸出手挽住了她的胳膊,一脸茫然的问道,“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你了,还是说……你来见过我?”
问到最后一句话时,杨舟棋的声音满含欣喜,若不是一把伞遮挡着那张脸,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躲一躲。
戴曦烨说话喜欢看着别人眼睛说,因为人的眼睛不会说谎,她也能第一时间结合面相和望气来断定。可杨舟棋唯唯诺诺躲在伞下又算怎么一回事,她一伸手就把伞举的高高的,看着他说道:“还用特意见你吗,现在想不看到你都难。”
杨舟棋面上一赤,连带着耳根都隐约有些泛红,他咽了咽口水,道:“那你……怎么不找我?”
“我找你?你都说不认识我了我还怎么找你,你怎么跟着张灵玉脑子都变得神经兮兮的。”戴曦烨忍不住吐槽道,“不过你的想法也对,毕竟身在抓妖局,一切还是按照你们那边的规矩办,别平白无故给自己惹事。”
杨舟棋越听越迷糊,戴曦烨却越说越靠谱,最后还说的越来越自豪了,“不过你放心,作为你的师叔,你的长辈!我肯定不会给你找麻烦,你也多注意安全,尤其是现在,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多危险,张灵玉呢?”
看着戴曦烨直白的眼神,却把杨舟棋彻底搞晕了,“谁是张灵玉,你在说什么啊,怎么还成我长辈了?”
杨舟棋虽然表面迟钝羞涩,但不愧是天生理工男的脑子,就是转得快,以他过去对戴曦烨几年的研究和了解,断定这是生气了,又要当他杨家的八辈祖宗。
想到这里,杨舟棋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没想到过了这么些年戴曦烨还是没变,还是记忆里最可爱的样子。
“别生气了,我怎么会对你说出那样的话?”
“你就是说了!怎么还不承认呢!”
戴曦烨越说越气,小脸都快皱到一块去了,哼了一声,觉得他真有点死装,一转身就要走。
杨舟棋眼疾手快赶忙拉住她,“你别乱跑了,淋了雨你又要发烧起红疹子了……”
戴曦烨迈出去的腿一愣,眼神一顿,“你怎么知道……”
发烧起红疹子是戴曦烨本体的体质问题,她从前安排在故乡的人偶替身是绝不会有的。
杨舟棋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给她撑着伞。参差的碎发在额间轻荡,随风翻飞的墨色柔发在灰蒙蒙的天空下竟泛着微微的暖意,仿佛镶嵌了一层朦胧的金边。
他关于阴阳界的一切都不知道,甚至连他自己置身地府都不晓得,眼底缺少了一层杨舟棋惯有的克制与疏离。
现在站在戴曦烨面前的杨舟棋眼底哪有半分距离感,尽是热忱和珍视。
本是一副躯壳,没有过多的言语和神情变化,但给她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一阵回忆突然涌上心头,戴曦烨想起了孟远归那日给她打电话的事。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惊雷,照亮了彼此之间那道默契的沉寂。
不会吧,她真的是随便出来逛逛的,怎么就这么巧碰上了杨舟棋那散落的一魂一魄?
要知道找魂在阳间都得大费周章的干,更别提全是魂的地府了。
妈的,今天出门没看老黄历,怎么桩桩件件都碰这稀奇事儿啊!她不想再干预抓妖局的事了!
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戴曦烨不禁叹了口气。看样子这一魂一魄漂泊这么久,应该是早就有了意识,要是让他就这么乖乖跟着回杨舟棋本体里头怕是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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