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曦烨终于在阔别数月后回到了凝华院,当她真正的躺在床上的时候,一颗奔波漂泊的心终于可以放松下来了。
她闭上眼睛,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手边的木盒攥在手心,这是凌父当初给她的东西,但经历了那场梦境后她便知道,这正是妙义镜的容器。在魂飞魄散之际这盒子偏偏从她怀里掉了出来摔开了,倒是算无形之中救了她一命。
那镜中还留有夏家爷孙俩的残魂,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幸亏这次戴曦烨在妙义镜彻底坍塌前冲了出来,没叫它完全消散,还有能修复的余地,这就足够了。
只是这木盒怎会在凌父手里?莫不是他还知道什么?
戴曦烨越想越精神,好不容易酝酿出的睡意也跑丢了。
窗户被夜风吹得沙沙作响,月光淌过窗棂时已化作银霜,轻轻覆在戴曦烨散落的乌发上。叔衡不知从何时起出现在她床头的窗前,静静地不知在等待什么。
“大小姐。”
他突然轻轻的唤了一声。
戴曦烨睁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怎么了?”
叔衡垂眸,长长的睫毛遮住瞳孔,他背靠在窗户上,魁梧的身材将洒落的月光遮住了大半。他轻叹一声,道:“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过的有些磕巴而已。”
叔衡看她抿了抿干瘪的唇说道,转身走进屋内,从一旁倒了杯水端给她,戴曦烨坐起身来喝了几口,对上神情难以言状的叔衡,她扯了扯嘴角,沙哑着嗓音问:“怎么了?”
叔衡张了张嘴,但并未发出声音。良久,盯着戴曦烨把水喝光了,才接过水杯放回去,叹了口气。
“大小姐以后不要抛下我了。”
戴曦烨抬头,望着叔衡,眉眼弯了弯:“我怎么会抛下你呢,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叔衡回头,看着戴曦烨强装笑容的样子,心中不免五味杂陈,思虑再三,他还是说出了那句话。
“之前你豁出命去保大少爷,是因为他于大小姐有恩。而我追随大小姐,是因为你同样于我有恩。”
“大小姐,你的命很贵,不应该作为博弈的筹码。”
戴曦烨不语,平静的望着黑暗中那高大魁梧的身躯。叔衡眼底闪过一丝苦楚,他低下头去,假装拾起月光。
“红袖招我们不可能待一辈子的,我们终归还是会走出去。”叔衡道,“魔道的变数已经是个开始,往后的路,大小姐可要惜命的走。”
戴曦烨嘴角勾起一丝浅笑,“那是当然。”
她每次都会哄人,但每次又都做不到。其实大小姐也很讨厌。
“你刚才说……魔道怎么了,难道是又出什么事了?”
戴曦烨的洞察力一向很敏锐,她这么一问,叔衡自知说漏了嘴,什么都瞒不过她。
“倒也不一定是出事,只是反常得很。”
叔衡又往杯子里倒满了水,有些烫,便敞口放在一边晾着。
“当初公子血染带着您的肉身从长安回来,刚开始安置在云山,这件事刚开始没有任何人知道。后来他找上我,问了我很多关于你过去的事情。”
戴曦烨有些紧张,咽了咽口水:“你告诉他了?”
“当然没有,他在我这里没问出来什么,自讨没趣的走了。”叔衡道,“再后来,他突然让我去趟龙虎山,告诉我大小姐有难。”
戴曦烨眯起了眼睛,将过去的事情连在一起:“所以,他一直什么都知道。”
从一开始跟着她去长安,在玉祈府和凌霄针锋相对,故意激怒凌霄以至于他造出地府丑闻,刚好他萧血染就选择在那个节骨眼儿上去了地府,惹的戴曦烨白挨了一顿地府酷刑。
后来张灵玉明明要回京城,临行前和萧血染聊了一番后却径直上了龙虎山,戴曦烨不放心跟了过去,然后就被咒怨控制下的凌霄关了那么久,而后又替凌霄封印了最后的咒怨……
这一连串的事情,似乎都有一双无形的双手指引着,那这双手的主人,就是萧血染。桩桩件件的事情都剑指龙虎山,但他也明知道戴曦烨就算恨也不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可他作为一个魔道重臣,正道的事情他怎么会知道?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对自己毫无好处不说,还招了一身嫌。
叔衡点了点头,“在那之前,所有人都认为你还在玉祈府不会再回来,圣魔主更是因为他没有把你带回来而对他不满。听郭公子说,他从前每周都会去首府开会。但他从长安回来之后,便再也没有出过云山行宫。”
被革职了?这可不妙。
戴曦烨蹙起眉头,为了救张灵玉她已经把圣魔主得罪了个遍,要想再在红袖招待着,那可全靠萧血染这棵常青树了。现在倒是好,他倒了。
怎么可能,萧血染这类型在魔道里厮杀混大的人,怎么会心甘情愿的被边缘化呢。一定是有更深的意图,这也就是叔衡为什么说反常的原因。
其实也不难猜,萧家的势力更多的是在首府盘根错节,如今首府的局势更是因为她戴曦烨的出现而变化莫测,他当然不会把鸡蛋放到同一个篮子里,一方面和首府权贵斡旋,另一边再把赌注下到自己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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