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曦烨无奈的撇了撇嘴:“……当我放屁。”
“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萧血染似有笑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那我以后不和他说话了。”
戴曦烨深吸一口气,停下脚步,有些愠怒的看向他:“你到底是……”
“好了,逗你的。”萧血染见她真有些不高兴,连忙解释着,“我有分寸。”
戴曦烨冲他翻了个白眼,“烦人。”
不给好脸还被骂了的公子不怒反笑,看着大小姐开疾跑的背影连忙追了上去,边走边问:“所以你和他那个徒弟到底认不认识?”
“你管我?”
“那看来是认识。”萧血染应了一声,完全失去了往日清心寡欲的形象,大胆的猜测了起来:“应该关系不好吧?不然凭你的脾气,很难有人敢不承认这份交情。”
“……你烦死了。”
……
夜晚来临,张灵玉还在前山忙碌,戴曦烨吃过晚饭,穿上鞋子就准备去灵堂守灵,出门前看见坐在院内望着夜空发呆的萧血染,她顺着目光看去,今儿个也没月亮啊。
她算是理解不了萧血染的至高境界,算了,他最近有些许烦人,还是先溜为上吧。
来到岐山殿,今日早早的就没人来吊唁了,戴曦烨倒是省的再从偏门进,直接从正门进去了。刚跪下按规矩上香烧纸,磕了几个头后,便安安静静的跪坐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翻着一旁的书。
比起第一天晚上的拘谨和陌生,到现在戴曦烨就像是回到了从前,那时候虽然过的很紧绷,修行也很累,但真正的苦难还没来临,身边的亲友还都健在。她的四哥和夏择凌会在早上陪她在后山练剑,中午可以和其他师兄师姐们偷偷溜去山下吃点垃圾食品,到城里溜达一下午,在晚上七点赶回山门和张灵玉一起上晚课……这熟悉的场景几乎和昔日无异。
这份安静本以为会持续下去,直到门外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谁家灵堂晚上敲门,不仅无礼还不懂规矩。戴曦烨不悦的瞪向门口,却没想到看清来者后更加不悦。
几年过去了,刘清堂依旧还是那样风采照人。年过花甲,一身黑色的中山装尽显儒雅和威严,脸上带着的微笑似乎像一个极其和蔼的老者。
刘清堂笑眯眯的看着跪坐在榻上的戴曦烨,“侄孙女,别来无恙啊。”
戴曦烨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刘清堂,拳头捏紧,恨不得下一秒就冲上去把他撕碎。
三年前张家灭门,她假死逃脱,这一切历历在目,是梦魇,每每午夜梦回,都叫她痛不欲生。
这一切都拜眼前这老头所赐!
刘清堂忽略了戴曦烨能杀人的目光,依旧是笑呵呵的走到牌位前,准备从香盒里拿出几根来上香,却被戴曦烨一只手压在了香盒上。
“乖孙女,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不配。”
戴曦烨能察觉到刘清堂周身散发的气息,虽然天仙境之上仍有很大进步空间,但他的实力却在短短三年间暴增到了天仙巅峰,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刘清堂没有因为戴曦烨的语气而面露怒意,嘴角依旧朝上,但眼神却早已凌厉,他笑呵呵的说道:“我代表着抓妖局前来吊唁老掌门,大小姐。你已经不是玉祈府的人了,又有什么资格谈配呢。”
“对了,你如今是魔道的人了,现在现身玉祈府,岂不是给这里蒙羞,自取其辱吗。”
戴曦烨闻言,不觉好笑:“你父子二人修的邪术,与魔道不甚相关,你要说起这个,今儿的香,你怕是上不了,嫌脏。”
谈及邪术,刘清堂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但随之就被随和的笑意冲淡了,他转过头来,正视戴曦烨,道:“那张家的牌位着实比咱们家的好很多,你瞧瞧,三年便助我突破天仙巅峰……呵呵呵呵……”
“这还得好好感谢你啊,乖孙女。”刘清堂笑道,“若非当年顾清秋那废物奈何不了你,才让我发现了张家老宅那块宝贝……呵呵呵……”
戴曦烨的指甲就快要陷进肉里了,但表面上还依旧保持着镇静的表情。她眼底尽是仇恨,“光顾着关照张家,也不知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家里让你回去了吗?你父母的遗骨,现在葬进祖地了吗?”
戳人痛处谁不会,刘清堂平生最恨的,就是背叛刘家,跟家族决裂,在他父母生前都不被原谅,死后还不被家族允许葬入祖地。这对于他来说是一生都无法抬起头的因果,抓妖局高层更是因为这个看不起他。
刘清堂彻底被激怒,他径直走到戴曦烨面前,行气大涨,一把抓起戴曦烨的衣领,恨不得下一秒就把这个贱人捏碎。
方才的和蔼荡然无存,只留下他本性里的杀戮和绝情。刘清堂咬紧牙关,一双眼瞪的死圆:“你别忘了,张灵玉还在抓妖局呢……”
戴曦烨眼底早无惧意,多年的岁月折磨早让她准备好面对刘清堂的这一天。她甚至有了能力,有了可以肆无忌惮的嘲笑刘清堂的能力:“众目睽睽之下,你也要杀了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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