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程桥,张家老宅。
张家家主张怀楚,京城一带有名的儒学大家,真就可谓朗目星眉,雅人深致,挺拔修长的身躯尽显文人墨客的温润儒雅。
可此时儒雅之人竟手持擂鼓瓮金锤,面若寒霜,眉目间尽是凶狠之色。
一代翩翩公子手持巨型铁锤,怎么看都觉得违和。
而站在张怀楚对面的,是一众黑衣人。黑衣人最前面站着的人,却是一个冷酷漠然的少年。
这便是抓妖局暗卫处的最高首领,顾清秋。
张怀楚自然知晓这一少年的出现意味着什么,手中的擂鼓翁金握的更紧了。
“怀楚师叔,您这是什么意思。”
少年低沉的嗓音在暗夜里响起,像是十八层地狱里传来的敕令。
一般人可受不住顾清秋这一声制令。“听声可发颤,见人如见魔”是对少年首领最贴切的形容。
张怀楚坐怀不乱,未见色变,只是一双历经沧桑的眼眸更加冰冷了几分。
“顾家小子,别怪师叔不讲情面。”张怀楚声音如沐春风,儒雅依旧,如果忽略了后面一句,只会觉得他像位圣人。
“若是胆敢向前一步,杀无赦!”
一众黑衣人听罢,甚至露出些许不屑的神色。也难怪,一介书生手持锤子,也别想发挥出程咬金那般的实力,更何况面对的是他们——抓妖局暗卫科最尖锐的力量。
顾清秋面色一滞,并未像后面众人般露出任何轻蔑,反是恭敬依旧。
“怀楚师叔,我等并未冒犯您和张家祖宗的意思,更不愿伤了顾家和张家的和气。”
顾清秋说罢,眼神往张怀楚身后瞥去,恭敬的眼神瞬间变得恶毒狠辣,恨不得要把他身后的东西看穿。
“师叔只需把身后的人交来还差,若有冒犯,我等来日必定登门致歉。”
张怀楚岂能不知暗卫科兴师动众找上门儿来的缘由,他也不愿在老宅同这顾家小子动手,惊动了祖宗们的休息。
当然,他绝对不是阴狠小辈的对手。
尽管如此,他也绝不懦弱半分,将身后的人护的更紧了。
一时之间两方无言,剑拔弩张的气势在两者之前疯狂蔓延,张怀楚身后的人拉进了他的袍袖,他感受到身后的异样,连忙低下头去查看。看到身后之人安然无恙却一脸紧张的神情,张怀楚温和下声音来安慰着。
“阿烨别怕,有叔叔在。”
闻声从张怀楚背后探出一个头来,居然是一个稚嫩的少女。一副不符合年纪那般沧桑的双眼在顾清秋和张怀楚身上反复流连,生在这么一张稚嫩的娃娃脸上甚是违和。
看见那少女露面,顾清秋戾气横生,一双鹰眼眯起,狠狠地盯着她,一字一句的开口说道:“戴曦烨。”
少女柳叶眉一蹙,眼神也是敌意难藏,她略有担忧的看着前面如山一般的张怀楚,细声细语的说:“张叔,你别管我了,大不了……”
只见翩翩公子坚决的摇头,声音温润的回答,“张叔是不会不管你的。”
“你和灵玉,都是我的孩子!”
提及灵玉,身后的少女和顾清秋皆是一愣。
张家灵玉,乃是戴曦烨的同门师兄,张怀楚唯一的儿子,顾清秋从小到大的兄弟。尽管二人亦敌亦友,但顾清秋免不了心底一颤。
就在几年前,张灵玉无故失踪,就像人间蒸发般消散,从此三界再无音讯。
顾清秋眼底闪过一丝痛苦,但仅局限于那么一瞬,便恢复了往日的阴冷。
“师叔搬出灵玉,可是在让我保他师妹一面?”
张怀楚见计谋被识破,便也不否认,底气中正的说:“阿烨只是一届女流,你抓妖局何必如此赶尽杀绝。”
“女流?”顾清秋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评价,“阴阳界谁人不知她玉祈府大小姐的威名?如今被赶出府邸,被正道除名,我抓妖局例行公事,自然是要斩草除根。”
“既然是被正道除名,便放还她一条生路,抓妖局历来以民心为向,暗杀玉祈府旧人,就不怕传出去遭人唾弃吗?”
张怀楚义正言辞的开口反驳道,顾清秋闻言不禁轻笑一声,“怀楚师叔,您难道不了解这位大小姐的恐怖吗?”
“六岁学艺,十岁便可斩尽天下妖鬼,十二岁击败龙虎山少掌门一举夺得正道大会魁首,同年便坐上了龙师大人的位子,大握玉祈府九成兵权。”
顾清秋说罢,眼神凌厉了几分,看向戴曦烨,阴毒之色不言而喻:“你说,要是放她一条生路,日后若投奔魔道,岂非我正道一大灾难。”
“杀一人而救万民,是为慈悲。怀楚师叔,小子是为了整个正道苍生。”
顾清秋说完,冲张怀楚行了一礼:“望师叔迷途知返。”
“顾清秋,望你自重!少在这儿危言耸听!”少女被他的一番话气的怒不可遏,“我是被师门赶出来了,但我一日为玉祈府中人,一生便是玉祈府的忠魂,何来投奔魔道之说!”
“你侮辱我可以,但侮辱我……侮辱玉祈府绝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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