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允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欣然应下。
转念一想,最有头脑的大当家,已经躺下了。
剩下这三人都是收编的小股山贼的头领,没接受过训练,能想到先行逃跑,已经不容易了。
他安心回了牢房。
才刚在角落坐定,春生就凑了上来,问他被叫去干什么。
萧允看了他一眼,目光又从房内其他人脸上扫过。
若是他什么也不管,这群人也许活不过明天。
他虽残暴,但也只杀该死之人。
他又想到了宋轻瓷,她自己身处绝境之中,仍愿舍身救重伤的自己。
好不容易要回万贯家财,又捐出大半救助灾民和无家可归的妇孺。
若是她明日上山,看到一地无辜百姓的尸体,想必也会难过吧。
想到此,他朝春生勾了勾手,让他凑到近前。
春生一脸狐疑地将耳朵挪到了他嘴边。
他低头,在春生耳旁低语几句。
春生闻言,有些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担心发出声音被发现,又赶紧捂住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显然是被吓到了。
好一会儿后,他才平静下来,有些惊惶地看着萧允。
“你说的是真的?”
萧允懒得和他证明什么,只低声问道:“想活吗?”
春生赶紧点头。
萧允看着他:“想活就按我说的做。”
春生又将耳朵凑了过来。
萧允在耳边简单地说了几句话,他听完,有些狐疑地看着萧允。
“就这么简单?”
萧允点头:“就这么简单,你去告诉其他人。”
他懒得多嘴。
接下来,萧允闭上了眼假寐。
春生将房内其他人叫到一起,和他们说起了悄悄话。
众人听完,都一脸吃惊地看着春生。
经过春生的提醒,又不约而同地看向角落里闭目养神的萧允。
他一身青衫,头发微乱,坐在潮湿阴暗的角落里,却像坐在龙椅般矜贵从容。
最后,有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咬牙开口。
“看他气质不错,不像是普通人,反正左右都是死,不如听他的。”
-
余州,宋府。
宋轻瓷正收拾包袱准备出门,却听到春湘来报,孟祈年要见她。
她头也没抬,径自回道:“不见。”
她以为自己拒绝得很干脆,孟祈年便会知难而退,识趣离开。
不曾想他直接以要见岳父的名义,进了孟府,直奔她的院子而来。
宋轻瓷在院门口遇上了她。
孟祈年已有段时日没见宋轻瓷,乍然见她,喜悦又激动,忍不住叫出声。
“轻瓷……”
宋轻瓷蹙眉看他:“你来干什么?你现在是我堂妹夫,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孟祈年神色微黯,但很快又想到来意,开门见山地问道。
“听说你明日要一同进山剿匪?”
宋轻瓷淡淡地应了一声。
孟祈年有些焦急地走近一步。
“你别进山了,山中凶险,那些山贼又对你恨之入骨,若是万一……”
宋轻瓷有些不耐烦地打断他。
“即便我出事,也与你无关,你就别操这个心了。”
孟祈年心中一痛,神色怅然地望着她。
“轻瓷,我是担心你。”
宋轻瓷淡笑一声:“这份心还是留给你的家人吧,我自有别人操心。”
孟祈年没想到宋轻瓷瓷会这样顽固,焦急地走近,想要抓她的手。
宋轻瓷后退一步,躲开了孟祈年的触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遇事就躲是你的性子,不是我的。”
“你自己不敢进山,只想躲在安全的地方苟且偷生,但我不是。”
“不将这群山贼剿除,我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她说完,不再理会孟祈年,转头对身边跟着的丫鬟说道。
“春湘,走。”
而后,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孟祈年看着她冷漠又疏离的背影,慢慢红了眼眶。
她现在,竟连他的关心,都不愿接受了吗?
他有些失魂落魄地回了孟府。
宋楚盈一直让门房关注着他的行踪,孟祈年一回府,她就得知了消息,匆匆赶往主院。
她在房内找了一圈,都没看到他的身影,最后到了书房,才找到他。
他坐在桌案旁,手里拿着一纸枫叶制成的书签,正痴痴地看着。
宋楚盈一眼便看出书签上的字,是宋轻瓷题的。
她心下有些不悦,但强挤出笑颜,迎了上去。
“夫君这副模样,想必没有说服姐姐?”
孟祈年将书签夹回书页中,神色黯然。
“轻瓷执意要跟着进山。”
宋楚盈轻叹一声:“姐姐的性子素来顽固,夫君劝不动她也是情理之中。”
孟祈年语气艰涩:“她不仅不听我劝告,还怨我不敢进山,贪生怕死。”
宋楚盈上前抓住孟祈年的手,满脸心疼。
“姐姐是在迁怒夫君,但这不是夫君的错。那群山贼穷凶极恶,夫君只是个文弱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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