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瓷在夜间,接到了萧允从陵阳县遣人送来的信。
她一看信件内容,便知事情紧急,可夜已深,她也不便去打扰许知祥。
隔日一早,才匆匆去了府衙。
许知祥正在会客,会的是宁王和端王。
听说宋轻瓷来了,宁王双眼微亮,忙让下人将宋轻瓷请进来。
宋轻瓷进了前厅,看到宁王和端王都在,也有些惊讶。
见端王脸色阴沉,她小心试探。
“王爷这是怎么了?”
宁王替他答道:“王弟昨夜遇刺了,幸好被我撞见,用箭射伤了他,否则今日王弟怕是不能囫囵坐在这了。”
宋轻瓷一脸崇拜地看向宁王。
“王爷好生勇猛,这刺客也属实大胆,竟连王爷都敢刺杀。”
端王脸色冷沉,一言不发。
宋轻瓷的吹捧令宁王分外受用,他摆了摆手,一脸不屑道。
“他再大胆也活不了几日了,本王的箭上涂了剧毒,没有解药他只能等死。”
宋轻瓷又吹捧了宁王几句,状似无意地问道。
“不知两位王爷可有看清刺客样貌,我会丹青,可将刺客样貌画下来,全城通缉,让他的同党不敢再放肆。”
端王摇头,冷着脸回道:“未曾看清。”
宁王却是摸着下巴,细细思索起来,片刻后,果断地说道。
“我看为首那刺客,长得颇像宋姑娘画的山贼首领。”
宋轻瓷一怔,许知祥斟茶的手也微顿。
两人对看了一眼后,宋轻瓷又笑着问道。
“王爷是不是看错了,那人正被全城通缉,画像遍布余州城,躲还来不及,怎可能潜入端王府行刺?”
宁王摇头,一脸笃定地说道。
“不可能,本王在军中待了多年,阅人无数,一眼便能看穿人的真实面貌。”
“昨晚刺客即便乔装过,本王也能一眼认出他。”
宋轻瓷和许知祥都没说话,但心里也明白,那人是端王的人,昨晚应该是向他传递消息。
只是不知宁王说这番话,是真的不清楚端王和那人的关系,还是在装傻。
许知祥将斟好的茶分别放到端王、宁王和宋轻瓷面前。
宋轻瓷端起茶杯,边喝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端王和宁王。
端王面上看似沉静,眼里却隐隐带着几分焦灼。
京中已有余州山贼是他私兵的说法传扬,宁王若是信了这说法,必不会让他全身而退。
说不定,宁王故意要住到他府上,就是为了找证据。
端王一边思忖,一边端起茶杯准备喝茶,却因为想得太入神,未曾将茶杯拿稳,杯子一倾,里面的茶水流到手上,烫得他一激灵。
他抬眼,就见宁王、宋轻瓷和许知祥都看着他,眼里都带着惊讶。
宁王更是含笑开口。
“王弟想什么如此入神,连我问你话都未曾听见?”
端王一怔,方才宁王有和他说话吗?
想来是他太入神,没注意听。
他蓦地将茶杯掷到地上,人也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开口。
“这群山贼实在是欺人太甚,得知本王要是这次剿匪的负责人,便潜进府来想要刺杀本王。”
他看着宋轻瓷,一副惺惺相惜的模样。
“怪不得当初他们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掳走宋姑娘,抢走你的嫁妆。”
他语气凶恶起来:“这样胆大妄为的山贼,本王绝不会放过他。”
宋轻瓷在心里暗赞,端王这借口找得可真好。
她应和道:“辛苦王爷了。”
许是心中有鬼,端王觉得宁王、许知祥和宋轻瓷看他的目光,都似带着深意。
他转移了话题:“宋姑娘今日来府衙,莫不是有事?”
宋轻瓷犹豫片刻,将萧允在信中告知她之事和盘托出。
“我昨夜收到我二弟来信,他正在陵阳县巡察田庄,听闻未央山下几个村镇,有不少年轻男子失踪。”
“我二弟怀疑,那些失踪的男子,与那群山贼有关?”
端王心下一紧,但很快平静下来,坐回了椅上。
“本王要剿匪之事传得沸沸扬扬,他们这个时候想必不敢顶风作案。”
宋轻瓷接过话:“他们都敢夜袭王府了,劫掠几个百姓又算什么。”
宁王蹙眉:“可他们抓年轻男子做什么,这时候扩充人手也未免太晚了些。”
许知祥摸着下颌,猜测道:“许是想用他们当人质,届时威胁我们?”
宋轻瓷不认同:“若是当人质,抓妇孺即可,何需抓青壮男子,看管他们可比柔弱妇孺难度大多了。”
她直接说出自己的猜测。
“我怀疑,他们想要玩金蝉脱壳,将那些青壮男子伪装成山贼,替他们送死。”
她说得极缓慢,说完又低头喝起了茶,眼角余光却一直看着端王。
果然,听了她这话,端王身体微僵,垂在身侧的手也微握成拳。
她眯了眯眼,唇角轻轻勾起了一个弧度。
她猜对了。
许知祥闻言,面色微变。
宁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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